那时候的南宫烁还是比较端庄的,只愕然地抬头看着方一桐。

    方一桐随手将鱼从鱼钩上拆下来,怼到了他面前,得意地同他挤了挤眼睛:“瞧,大不大?”

    “大不大?”一声比隆冬寒夜更冷的反问响在耳侧,方一桐陡然被惊起。从床上直愣愣地坐起来,看着眼前的脸一时反应不过来,伸手摸了一把:“这梦挺真实啊。”

    指尖触到南宫烁带着雪沫的脸,凉意瞬间激得脑袋一凛,终于清醒地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梦里了。

    这下,方一桐更迷惑了:南宫烁居然大半夜地破门而入闯进她的房间!

    南宫烁眼神含着霜雪,还在咂摸“大不大”,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的难看了,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寡廉鲜耻。”

    方一桐:“……”我做梦钓个鱼,就算弄湿了你的衣服也不至于就寡廉鲜耻这么严重吧?

    南宫烁逼近几步,此时房中只有边角燃着一豆低矮的灯火,将南宫烁本来就高大的身影托得更加高大,威压着床榻。

    “瑞王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方一桐拽着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又觉得不是很妥,退到半路硬生生停住了。于是便呈现了双手后撑,身体后仰的姿态。

    南宫烁微微前倾,如同定格了一般固定姿势瞅着她。

    一时间,房间内诡异般安静,只有炭盆里银碳燃烧中轻微的爆裂声,和窗外落雪簌簌声。

    时间被拉成无限长……方一桐的脖子开始酸胀难耐,南宫烁终于动了

    他似乎终于从自己的想象中抽身出来,慢慢直起身子,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本王正在府中睡觉,突然想起来今日拆了贵府的马车还没赔礼道歉,所以前来道个歉。”内容是道歉,说话的语气却是咬牙切齿要吃人一般。

    方一桐琢磨了一下,这南宫烁吧,生的一定是湛流云的气,原因必定也是离不开那些流言蜚语,而且定是气极了才会半夜不睡觉闯进淮安王府,这个虽然不是她设计的剧情,却似乎同她一心撮合他们俩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

    别看他现在怒气冲冲,所谓相爱相杀嘛,现在有多生气,将来便有多深情。

    但是,他怎么就闯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了,难不成是因为不知道湛流云的住处,走错了地方?

    “那个殿下,您找的是我家王爷吧?要不我领您过去?”方一桐扯了件外衣往身上一披。就刚刚她想明白了,当年她有意无意化个妆,往湛流云的模样上靠,而且已经过去八年,青春期的发展让她也觉得自己跟小时候并不是很相似。这样的时候她越躲反倒越令人生疑。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显得问心无愧。

    “爷,错了,走错了。”乔开终于摆脱阻碍,追了上来,“我都问过了,小王爷的房间在后头呐。”

    “爷……”他拽了一下,发现没能拽动南宫烁。

    此时,淮安王府里的人也闻讯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