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卦

    两天以后,大马,在吉隆坡标志性的双子塔里,位于四百二十米高顶层有一间私人会所。站在会所的巨大落地窗前整个吉隆坡可以尽收眼底,梅书韵指着西南面一块光秃秃的地界道:“那儿就是政府新划定的开发区,也是吉隆坡乃至整个大马未来二十年的重心。”

    “是个好地方,”查文斌点了点头道:“我看四周唯独那地方还有一片小山包。”

    梅书韵也道:“吉府十分注重绿化,在内地,有山的地方大把都是,可在这里却寸土寸金。且吉隆坡大部分都是华裔,生活在这里的人依旧还保持着华人的传统风俗,自然也包括风水。梅氏为了拿下这个开发区,几乎拼尽了全力,这一仗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你往前看到的那些吊塔已经整整一年没有施工了,停工这一年里仅仅财务成本就是个天文数字。而且国外不比国内,对于劳动者的保护也很到位,即使停工,我们也要按时发放薪水。实不相瞒,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手中的流动资金最多只能再撑半年,我可不想落到变卖祖产的地步。”

    下午,查文斌在梅书韵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座传说中的阿曼童庙,现在它已经被高高的绿幕给包围了起来,只能依稀见到个房顶。绿幕上被用繁体字和英语写着很多标语,都是一些反对拆除的话。

    几个五大三粗的黑人手持棍棒正在那懒洋洋的坐着,直到看到梅书韵的下车后才慢腾腾的起身敬礼。

    “前半年,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抗议,多的时候上千人,少的时候也有几十人。但这地方接二连三的出事,我们连个保安都招不到,便只能委托国外的安保公司找一些非洲籍的雇佣兵们守在这里,反正这些人没什么信仰。”

    河图道:“合着老黑他们就不怕鬼?”

    梅书韵道:“他们晚上也是不呆在这里的,不光他们,就连那些闹事的晚上也是不来这里的。”在她的示意下,两个黑人打开了绿幕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齐人腰高的荒草,在这些荒草的后面依稀可以辨认出有一座座半米高的土墙。

    吉隆坡地处热带,年平均气温基本都维持在32°左右。顶着这下午的太阳刚下车那会儿还觉得热,但一踏进这个院子,那股凉意就不断从四周往身上涌着。

    扒开那些荒草,行至其中一座土墙边时才发现,贴着这些墙脚的是一个个往内凹的坑,而每一个坑里都放着一个比西瓜略大的罐子。这些罐子颜色不尽相同,有灰的也有白的,还有一些则是酱色或者棕色,但无一例外的封口处都贴着一道类似道符的东西。这些道符大多数都已经破烂不堪,有些甚至就只剩下一点碎片状还残留着。

    查文斌道:“这些罐子都是装骨灰的吧?”

    梅书韵苦笑道:“这些罐子里装的可不是一般的骨灰,它们都是阿曼童,从这儿往里以及东西两侧全是这东西。我们提过很多方案,比如另选地址重建一座神庙,并且把这些罐子按照原先的方位全都移过去。但是不仅那些信徒不肯,而且这活也压根没人敢接。”

    这些土墙长达近百米,在这些土墙的后面是一座尖顶的庙宇,和一般的常见东南亚庙宇不同,它的周身都用了一种腥红色的涂料,让人第一眼看着就浑身不舒服。

    “这里以前有人管理嘛?”查文斌道:“我是说有信徒居住在这里吗?”

    “没有,”梅书韵摇头道:“以前的时候,白天会有信徒们自发来维护,但晚上这里是不被允许过夜的。当然了,除了一些有需要的降头师们,但活动范围也基本都在庙宇外围,因为庙宇里面的阿曼童们都是几个世纪之前的。听他们说,一旦这些阿曼童的主人离世后它们也就成了孤魂野鬼,再也不会认主。”

    查文斌点头道:“是有这个说法,那你们出事的地方是在哪里?”

    梅书韵指了指脚下道:“以这里为中心,方圆十里地都有出过事,光是那座你们看到的吊塔上就先后掉下来六个人。其中一个人并没有马上断气,据他说,自己是被两个穿着红肚兜的孩子从塔上推下来的。”

    顿了顿她又道:“不瞒你说,东南亚的,香港的,台湾的,甚至日本的,当然也包括内地的,各种高手我们都有请过。仅仅是在死在这座庙范围内的法师就有五个,还不算其它一些疯了的和失踪的,还有一些人尝试了一下连钱都没要就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