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煊忘了,眼前这人叫苏蕴娇,娇气,爱美,怎能容忍身体上留下疤痕。

    他的确是说错话了。

    纤长的眼睫毛随眨动上下颤动,池煊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转头对苏成哲道:“成哲,孤想和苏大姑娘单独说几句话,你和其他人先出去罢。”

    苏成哲诧异道:“啊?您要和蕴娇单独说话吗?”他有些迟疑,“这···不合适罢?”

    孤男寡女,又是曾有婚约却又没走到最后一步的,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事情传出去,对娇妹名声有影响,她会更难出嫁。

    池煊却很执着,“无妨。只短暂说几句话。”

    胳膊拧不过大腿,苏成哲只得妥协。

    房里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只剩下苏蕴娇和池煊,俩人各捧着一盏茶默默喝着,啜茶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外室贴近墙的一面摆了个桃木架子,架子分成许多小格子,其中几个格子里摆放着黄色水仙花。房间里头比外面暖和,水仙花开得旺盛,郁郁葱葱,浓重的花香熏得池煊想打喷嚏。

    不等池煊说话,苏蕴娇咽下口中茶水,先抬起头对池煊道:“殿下说罢,”她胸有成竹道:“那日章太医和您说了什么?”

    池煊惊讶挑眉,“你怎么知道孤要和你说什么。”

    苏蕴娇露齿轻笑,露出两颗虎牙,“连二哥哥都不能听的话,自然是殿下您没有十足把握,却又与臣女身家性命息息相关的大事,须得给臣女提个醒,让臣女有所提防。”

    池煊知道苏蕴娇不是蠢笨之人。他将那日章太医私下告诉他的话说与苏蕴娇听。

    那日,章太医趁无人时告诉池煊,苏家自行请的郎中虽不在太医院当值,但医技也颇为精湛,他开的方子正对苏蕴娇的病症。

    至于为何苏蕴娇服药后非但症状未缓解,反倒愈发严重,章太医估计,是有人往药里加了别的东西,破坏了药效。

    章太医想看看之前熬药剩下的药渣,但国公府的下人手脚挺快,已将药渣丢进国公府旁边的御河之中,无法再察看。

    章太医不是苏家人,没那个能力,也没有空闲时间再去深入查证。找不到确切证据,却又心存怀疑,章太医只得重新开一剂方子,再请池煊转告信得过的苏家人,小心提防着。

    “前几日你昏厥前不是叮嘱过孤,你的药得由专人煎吗。”池煊啜茶道:“孤想,你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叮嘱。”

    “果然……”听完池煊的话,苏蕴娇冷冷笑了声:“我只是怕她们会对我下手,本着谨慎些的心态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还是说晚了,她们已经害过我了。”

    池煊用眼角余光看她,“你说的她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