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军掂掂手中的两瓶酒,凑在瓶口猛吸了一口气,似乎能闻到馥郁的芳香。谢水清失笑了一声“长军,你要舍不得,就换两瓶酒吧!”

    胡长军感慨的叹口气“只有送这两瓶酒才能略表我们的心意啊!装上吧。”

    谢水清找了一个袋子,把酒放进去,又放了两包东西进去。

    林成贵关好自家的院子门,挽上袖子,轻手轻脚的走向院墙边几只正在啄食的母鸡。在一阵扑腾中,抓住了两只最大最肥的母鸡。让旁边等候的邓春花拿绳子扎上脚,放进竹篮中。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强烈,却没有人在意。两家人汇合在一起,往机械厂的方向走去。胡长军早已经和林成贵商量好,趁着星期天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上门去拜访救人的李震东一家人。至于李震东家的地址和家里人的具体情况,在特意的打听下也知道了。胡长军知道李国棠是一名军人后,把自己从老爷子那里弄来的两瓶好酒准备送出去。

    胡长军和林成贵两个人走一起,谢水清和邓春花走一起,手上各自拎着东西。两个小姑娘走在一起嘀嘀咕咕,剩下一个小男孩自己拣根木棍在追打路边的蝴蝶。

    众人走路的速度不快,进了厂区以后就更慢了。问了几次路后就找到了那栋楼房。小男孩满头是汗,突然抽抽鼻子“好香!”。众人同时闻到了一股飘过来的甜香味。林成贵率先走上楼,一眼就看见了走廊上的一个男孩子。正站在一个小煤炉边,用锅铲在用力翻着锅里的东西,那股甜香味正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光着膀子的李震东看了一眼楼梯口上来的人群,没有在意。星期天常常有人来往,说不好是来找雷大爷的。可惜雷大爷最近去医院了。躲在最后面的两个小姑娘看见李震东光着膀子,好奇的看了一眼。

    胡长军和林成贵对了一下眼色,林成贵点点头。几个人也没有说话就在一边看了起来。李震东觉得有点奇怪,刚好糖炒板栗火候也够时间了,顺手封火盖上。扭头看向众人“您几位找谁啊?”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登时让众人惊疑起来。

    胡长军仔细看看开着的房间门,没错啊,应该就是这里。男孩子理的短发寸头,面色沉静。但是,这一口普通话不对啊?这里有不带乡音的吗?

    林成贵开口了“小同志,问一下,请问李国棠同志的家在哪里?”

    李震东愣了一下,同志?这个称呼已经消失多少年了?但还是马上回过神来笑着“哦,李国棠是我父亲,刚和母亲出去有点事,您几位是找他有事情?进来坐坐吧。”众人鱼贯而入,李震东抬眼看见还有两个小姑娘,赶紧进了里屋穿上衣服出来。

    端来凳子,给每人倒上一杯凉开水。这才仔细打量众人。当头两个中年人衣着整齐,颇有气度,其中一人年纪稍轻,相貌堂堂。两个中年妇人,其中一个相貌温婉秀美,姿态落落大方,另一个相貌也不错,倒是气质差太远。两个小姑娘躲闪着李震东的目光,李震东有些吃惊,其中一个女孩子也就算了,长得也就是清秀的脸,另一个就让人觉得不得了。穿着连衣裙,粉嫩而雪白柔滑的脸,笔挺的瑶鼻,含嗔带喜的眼眸,一头及肩的长发柔顺的披散着,好一个精致美丽到极点的小女孩,嗯,想不到这个年代也有这么绝丽的小萝莉。真是长见识了。至于最后的一个小男孩直接被李震东无视了。

    李震东在打量众人的时候,众人也在暗中打量他。李震东等几人歇了一口气,笑着问:“您几位贵姓?哪里高就?”

    胡长军几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古怪绝伦的念头,这个是小孩子,还是大人?

    林成贵有点混乱“我姓林,在公社工作,这位是公社的胡书记”李震东有些诧异,公社的跟自己家有关联吗?却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伸出手和胡长军握握手“幸会,幸会”,又抽出手来和林成贵握了一下。这个是李震东后世和人打交道的本能动作。胡长军、林成贵稀里糊涂的就和李震东握了下手,彷如同僚之间的见面。邓春花只是一家庭妇女,未必明白这些,谢水清却是清楚,若是没有丰富的社会经历,动作何来这么熟络?

    “您几位是找家父有事吗?”李震东问了一句,如果是有急事,还得去找人。

    林成贵摇摇手“我们找的是李国棠同志的儿子李震东同学”

    这话大出李震东意料之外“找我?”用手指着自己。果然是他,众人心里说了一句。这事情愈发有趣了。本来只是来拜访一下,想不到认识这么奇异的一个孩子。

    李震东笑了“您几位是不是弄错了?我们素不相识,从来没有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