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臭味从散落四周的那一片片的花花绿绿的残肢断臂和内脏散发出来,令人作呕。薛万彻手中的长刀,正在滴滴地往下滴着鲜血。他将刀身从一个家伙的身上抽了出来,卡在骨头里的刀被他奋力抽出,狂飙的鲜血洒落一地,不知道是第几个被他一刀劈死的倒霉鬼此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哈哈……来啊!”薛万彻站在一大片的尸体中央,像似乎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般,血液沾染了他的衣衫,并且将他的胡须都凝成一股,脸上也有着块块的血痂,那是之前溅到脸上的鲜血凝固之后的残余。在四周已经没有人了,这一群巡逻街道的武侯,此时全都去了阎王殿。

    薛万彻杀完人,也不管那两个倒在血泊中的使用长矛的人,他都不认识他们,要不是被发现了,薛万彻还乐得见到他们相互火拼,怎么会出手救治,这些人不是皇室的探子就是其余世家的眼线,薛万彻对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一天到晚只会躲在阴影中度日的家伙,薛万彻是从来都看不上眼的。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薛万彻没有再隐藏自己的行踪,就这么向着王氏的府邸而去,但是却离奇的没有遇上拦截的人。

    这让薛万彻有些疑惑,他岂会知道,在城市的另一边,一大群人正在混战着,他之前遇上的那场战斗不过是小小的开胃菜一般清淡。在那里谁都不曾想到。居然有一个世家将一支接近百人的死士队伍安插进了太原城中。距离太原城的南门不远,那一家在整个城市都非常出名的烟花之地,百花楼的名声可谓是太原城人尽皆知。来到这里没有去百花楼玩玩,就等于是白来一趟。这是绝大多数的来到太原城的商贾之流口口相传的一个真理。

    这一家青楼楚馆,少有卖身的姑娘。多数都是靠着琴棋书画吸引那些附庸风雅的商人的清倌人。但是百花楼却比起别的青楼不一样的就是,这里姑娘开苞并不需要额外的金钱,只要你能够用你的才华让那位姑娘倾心,那么百花楼就决计不会阻拦。所以无数的读书人也前来捧场。而且这座青楼似乎背景也不差,太原王氏的那些个纨绔子弟居然没人敢去闹事。所以渐渐的就在这太原城打出了硕大的名声。

    可是现在百花楼却是被团团围住,无数的武侯装扮的人。正从四面八方赶来,而之前薛万彻遇到的那一队人马,正是赶来驰援的。可是半路上遇到了薛万彻还有那一对倒霉的连姓名都没能留下一个的兄弟,就将这一队人马全都光荣了。所以薛万彻后半截的路程才走的这么顺当。

    无数的王氏的死士将这座青楼围住了。手中的横刀出鞘,全都向前指着。在百花楼的前面,另一拨人也正严阵以待,他们身穿青黑色的短衫。手臂肌肉虬结,鼓胀。手中也握着武器,和越来越多的人对峙着。

    “没想到你们范阳卢氏居然在这百花楼中布下了这么多人,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文士装扮的人走出了武侯的保护圈,来到百花楼的前面,对着眼前这些人说道。

    “别假惺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太原王氏也做的不少!”对面一个粗壮的汉子也粗声答道。

    “哈哈……这位兄台这么说,可有什么真凭实据?要是没有。我王氏可是不会甘休的!你也是世家中人,应该知道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名声才是最重要的!”文士朗声一笑,回答道,同时他的手也扬起,似乎随时准备发动进攻了。

    “要打就打。爷爷没时间和你磨嘴皮子,在利益面前。什么名声都是狗屁!你敢说你们太原王氏没有在清河那边派出无数的人来?”百花楼前范阳卢氏的人反唇相讥道。

    “不错,那是因为清河崔氏风光不再了,所以每个世家都派人去了,你们卢氏不是也派出了不少人?可是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太原,我王氏还没有到分崩离析的时刻,就向着趁火打劫?你们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文士一样的武侯继续说道。

    “那还是手下见真章吧!多说无益!”说着对面的人收缩了防御圈,要知道这百花楼可不小,要是仅凭这百十来人可真的守不住这里。所以他们很是有先见之明的收缩了防御的区域,至于那些姑娘,相信没有人会在意,给别说那些还在姑娘房中饮酒作乐的那些商贾书生了。这些人都不再两大世家的考量之内,他们从未在意过这些。

    “杀……”文士一挥手,右臂落下来的瞬间,身后的人就这样冲了上前,对面的人则是严阵以待,准备死守到底。

    南城门边上已经乱成一团,周遭的百姓全都被惊醒了,他们在睡梦中醒来,听着窗外传来的动静,一个个都害怕极了,这刀剑无眼,再加上这些人都是拿人命不当命的人,谁会在意还是千姓。他们全然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彼此的身上,只有将对方打倒的心念在脑海中盘旋。

    就在这个时候薛万彻也来到了王氏一族的府邸,这个时候王家的老族长还没有去休息,因为年纪大了,被吵醒之后就再难睡着,所以现在他在书房中,研究着那一麻袋的东西。或许那几个金塔对于别人来说就只值不吉利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别的意义,但是王隽这个博学的老者还是从中找到了丝丝地蛛丝马迹。

    他将那十来个黑漆漆的陶罐一样的金塔摆在自己的书桌上,然后这个瞧瞧,那个瞅瞅,甚至轻轻的一个个的把那些金塔给抱起来。

    渐渐的这个老家伙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凝重的神色,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妥,然后再一次将中央的那一个金塔给抱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侧着耳朵倾听。

    “这个东西真的有玄机!”王隽在心中这样想着,然后再一次将东西放下,伸出已经满是皱纹的手掌,将金塔的盖子缓缓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