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和二饼坐在韩黎家的沙发上,怀里抱着韩黎刚买回来洗干净,还没来得及吃的车厘子往嘴里不要钱似的塞。

    哦对,确实是不要钱。

    “黎哥,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二饼囫囵着开口,两个腮帮子都塞得满满当当,“你们楼上一共就住了这么十几个人,现在全都和X有关,我刚才真怀疑其实X是个团体,而你这是一不小心住进贼窝了。”

    老胡则是慢悠悠开口:“也不是没可能啊。汪队每次开会的时候不是都告诉我们‘做刑警要有想象力’吗。”

    “她?她恐怕只有想象力吧。”二饼毫不留情地吐槽,“之前方队还在的时候听他说过,汪队这人,脑子里从来都只有‘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四个字早就不知道被哪条狗吃了。”

    “我查过云纪明,他离家出走已经六年,在这儿也住了六年,是芜城音乐学院的学生,今年毕业,他和之前X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住在这里六年也几乎不和上下的邻居交往,除了那台下落不明的电脑,我们确实没有其他怀疑他的理由。”韩黎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那就是说,云纪明这条线暂时没什么用咯。”二饼耸耸肩。

    “我倒是觉得,既然不能确定第二封信是不是X送过来的,我们索性可以直接把现在手头上掌握的证据,看作是来自三个不同的人。”

    说着,老胡起身,从书房把韩黎的白板拉出来,在上面并排写下他们现在有的三个线索。

    第一封信,窃听器,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基本已经确定是X本人送过来的。原因是:信中所透露出的对案子的了解程度和对韩黎的针对,与X本人都是相符的且暂时无人可以替代仿照。”

    “窃听器,和第一封信同时出现,但却是在王苑的蛋糕盒里被发现,后经追查,涉及到这个窃听器的两个人——王苑和云纪明,他们本人的电脑都没有问题,所以窃听器的主人未明,姑且设为A。”

    “第二封信,附带未知受害人照片一张,相纸材料为拍立得相纸,是被人直接投放在黎哥的信箱里,这个人我们称他为模仿者。模仿者参加过当天的安全宣讲会,或是经由参加过安全宣讲会的人知道了X会将被害人的照片寄给被害人家属的讯息,于是仿照着也准备了这样一封信。但问题在于,这封信的信封和第一封信的信封都是纯手工折叠的,这个信息目前只有我们这些内部的人才知道……”

    “不对。”韩黎起身,指着白板上两处,“这个信息A和X都知道。”

    “黎哥是在那天我来取证之后才发现窃听器的,所以A知道第一封信的全部信息。”二饼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其实我们要找的也就是两个人,A和X,而第三个模仿者有可能是A,但……也有可能是X本人。”

    “你的意思是,X自己模仿自己?”老胡眉头一皱。

    “他现在不仅仅满足于猎杀小孩,如果他像陆老师说的那样,行为和思维模式都已经快速进化,那他做出这种行为也不是不可能。”韩黎看向白板,手里的笔在“照片”那里画了个圈,“还有一件事,就是不管模仿者是谁,这件事中已经确实出现了一个被绑架的小孩。既然前面这些人都没有突破口,我提议我们应该换个思路,从找到这个孩子入手。”

    “照片给我看看。”老胡朝韩黎勾勾手。

    “原件连着信封一起送队里去了,我这儿只有之前拍下来的一张。”韩黎说着,把手机递给他。

    老胡接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