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赢了再说!下棋。”

    “金角银边草肚皮。”陈厚德拿起一枚黑棋,中规中矩的在棋盘右上边挂了一角。

    “我原本以为你和我年轻时很像,藏七分獠牙,露三分锋芒,看来你是藏三分獠牙,露七分锋芒,你比我过儿不及。年轻人锋芒太露可不好!”王擎苍看了陈厚德一眼,随即拿起一枚白棋在黑棋旁边落子。

    “是吗?我不觉得。”陈厚德瞥了一眼王擎苍,直接下了第二手棋,接着莫名说道:“我曾有幸和一了大师品过茶,论过道,求过心安,他说我乃三气居中,三分正气,三分灵气,三分杀气;还有一气住与身中,游离心外痞气。我倒是很赞同他说的这话!”

    “哦!”王擎苍一楞,略显惊讶道:“你和一了大师论过道?”

    “还品过茶。”陈厚德呲牙回道。

    “看来你是有机缘之人。”对于陈厚德这话,王擎苍并不怀疑,随即缅怀道:“我曾要胜天半子,遇到一了大师才明白,胜天半子不如敬天一目,才修得半叶菩提心半善半恶半随缘。”

    “我看您是被一了大师给洗脑了。”陈厚德不以为意回了一句,接着说道:“一了大师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才是佛,所以你心要胜天半子,那就随心而行便是,整啥玩意敬天一目,这不是扯淡嘛。”

    “厚德慎言!”东方白脸一抽,提醒了一句。

    “胜天半子!谈何容易,没时间了。”王擎苍莫名叹了一口气,随即问道:“知道胜天半子这四字出自哪里吗?”

    “不知道!”陈厚德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出自一本名叫《天局》的,讲的是与天下棋,胜天半子的故事。说一位名叫浑沌的棋痴在严寒的冬夜以石为子,与幻想中的冷血天人搏杀,最后以自身充当一枚黑子,跪死在棋盘一角而锁定胜局,故而胜天半子。”王擎苍解释道。

    “所以咱和你有本质的不同,胜天半子那是故事,而胜天一子却真有其事。”陈厚德下了一手棋,回道。

    “哦!愿闻其详。”王擎苍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了一手棋,随即好奇的看着陈厚德。

    陈厚德缓缓开口道:“宋朝,宋太宗赵匡义好棋。他特地设置了“棋待诏”这么一个专门陪自己下棋的新官职。当时有个叫贾玄的人,棋道相当高超。

    他成为棋待诏后在陪宋太宗下棋时,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让皇帝输,但又不能让的太明显,每次都是输得刚刚好。其实,宋太宗心里也清楚,只是嘴上不说破。

    有一次,宋太宗对贾玄说:“你明明棋艺高超,为什么要故意输给我”。这事若是往大的说,可是欺君呐!贾玄急忙辩解:“陛下棋艺高超,微臣以后争取不再输棋”。可是,话虽这么说,贾玄依旧有所保留,不敢胜天半子。所以,他采用的策略是“和棋”。

    宋太宗自然知道这又是贾玄在搞事情。于是下旨,贾玄若是再让自己,就要杀头!这下贾玄可不敢怠慢。怎料第二盘又是和棋!宋太宗便令人将贾玄拉出,准备斩了他。贾玄急忙下跪求饶说“自己已经赢了。”于是摊开手掌……原来他怕皇帝怪罪自己,就偷偷藏了一个子。宋太宗这才赦免了贾玄的死罪。这个胜天一子的贾玄不但没有因为赢棋被杀,反而得到了赦免。”

    “哈哈哈!妙啊,妙啊。”王擎苍突然大笑起来,随即说道:“吴清源老先生曾经说过,围棋的精髓在于一个和字,看来这贾玄早已领会啊。”

    “您老了。”陈厚德莫名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