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谅不以为意,每个学校总有这么一批仗着身体优势为所欲为,或者以为拳头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的幼稚孩童。他笑了笑,扭头对刘致和道:“致和,你来给这位同学表演一下什么才叫嚣张,我等下还有事,就不跟他们玩了。”然后压低声音道:“吓吓他们好了,别伤人!”

    刘致和小眼睛眯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吹了声口哨,身后的小弟哗啦一声全围了上来,将四人堵在了中间。

    温谅带着纪苏和孟珂先走,任毅本来跃跃欲试,想留下来凑个人头,被温谅用眼神迫使,无奈的跟着离开。到了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交待了乘坐线路后,温谅让三人先走,并嘱托任毅将两女送回家。纪苏张张嘴,却忍着什么也没问,上车前突然回头看着温谅的眼睛,柔声道:“如果你非要回去,我只希望你……你别伤到自己,好吗?”

    温谅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放心吧,我是文明人,不打架的!等下是有事要去别的地方……那边有致和在,不用我操心。”

    纪苏抿嘴一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对温谅挥了挥手。恰巧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她的发丝,少女肤如凝脂,容颜如画,映衬着玻璃窗中少年的倒影,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在虚与实的时空中相依相偎,再无分彼此。

    车迤逦远去,温谅默立片刻,打的前往大世界会所。在二楼包间见到安保卿,陪坐的还有叶智伟,温谅已经知道叶智伟其实是左雨溪的人,语气中更加亲切了几分。

    “谈的怎么样?”刚一落座,温谅就问起依山的事。前一段给安保卿指了条发财的路,顺便让他带着谈一谈矿泉水厂的事,今天特意过来就是为此。

    安保卿脸色阴沉,示意叶智伟介绍一下情况。叶智伟一脸惭愧,道:“是我无能,谈的不好。依山班子比较复杂,一二把手斗的厉害,很简单的事却扯皮个没完。县长邓行文只收钱不办事,我请了他三次饭,每次都说原则上同意我们的投资,不过得拿到会上研究。可常委会他说了不算,书记姜万超又是老古董一个,我接触了一次就被呛了个半死,先是说在烈士纪念馆边上建宾馆不合时宜,其次又说水厂是国有资产,纵然跨在政府手里,也不能贱卖给私人和资本家,还……”

    他看了下安保卿,欲言又止。安保卿阴森一笑,道:“说吧,没什么好避讳的!”

    叶智伟犹豫了下,道:“姜万超不知从什么渠道打听到安老板的身份,听县里的朋友说,他还在办公室拍了桌子,说了些难听话……”

    在改革开放之初的八九十年代,国内遍地黄金,但凡有胆识有魄力的人几乎都发了财。在这些人中,白手起家却身家清白的不是没有,但真正发展起来且形成一定规模的大鳄们,或多或少都钻了政策的空子,原始积累里不能说满是鲜血,却大都经不起推敲。

    相比之下,安保卿其实已经算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不等叶智伟说完,温谅打断了他的话,打趣道:“九哥,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安保卿苦笑道:“还是你看的准,有姜万超在依山,咱们想做点事实在太难。温少,这个人非除掉不可。”

    温谅闭上眼,一脸的疲态,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不易察觉的点了下头。本来还想着万一侥幸谈成了呢,可以省去多少心力。毕竟想要扳倒姜万超,没有多半年的功夫肯本不可能做到,但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温谅哪里有功夫跟他耗着?

    不过幸好他早有安排,倒也不急,念头一转,问道:

    “杨定军见过没有,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人倒是很有魄力,年富力强,对我们的投资也表现的很感兴趣,但他只是一个常务副县长,说话还没邓行文好使,帮不了多少忙。”

    大概又了解了一下依山的基本情况,叶智伟不亏是个人才,短短几日对依山的了解已经深入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连温谅都自愧不如。

    说完这些,叶智伟明白两人还有其他事要谈,识趣的先行离去。温谅当着安保卿的面夸了叶智伟两句,然后随意的问道:“顺义那边有什么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