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头回送药膏,婉婉是真没想明白,但事有一二没有再三,她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傻了。

    可她并不想跟陆淇纠缠。

    见她起了小脾气就要走,陆淇越发有了兴致,抬手拦住了她,“你知道进宫意味着什么吗?”

    陆淇拉着她“好心”解释道:“宫里的女人就等于嫁给了陛下,晚上要洗的干干净净,拿被子一裹送去陪陛下同床共枕的呢。”

    话说的越发过分,婉婉抿唇,眉头都不自觉蹙了起来,“三姐姐,你再胡说,我就要告诉祖母了!”

    “我胡说?”

    陆淇轻嗤了声,“你不信就去问祖母啊,看陛下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许家现在也不要你了,进宫去对你来说也是个出路。”

    婉婉倒是还不知道许家那一遭,拧眉鼓着她,一时没说话。

    陆淇瞧她明显并不知事,左右看了看没有旁人,那胆量就更大了。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她们这些阳奉阴违的下人,都不跟你说实话,前儿个你晕倒,其实是教章二那莽夫迷晕带走了,听说三哥寻过去的时候,你浑身的衣裳都没有一件完整的,还发癔症打死了章二!”

    这话说出来,陆淇就很期待看到婉婉震惊、惶然、悲哀又可怜的模样。

    但她不知道婉婉并不是真忘事了。

    乍一听陆淇提起万寿节之事,她最初是震惊章二竟莫名死了。

    而后便像是被人揭了伤疤,脸色顿时郁郁阴沉下来,一双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陆淇,像是利箭对准了人似得尖锐。

    那般眼神,居然莫名教陆淇发憷。

    陆淇想起几年前,这丫头受了欺负,一开始也是闷不吭声地死盯着她,话都不说一句,下一刻,就陡然冲上来对着她的脸猛挠了一爪子。

    这是……本性里的凶性难移?

    陆淇忽然觉得脸上不舒服,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离她远些,悻悻道:“你看我做什么,哭丧着个脸,我不过是跟你实话实说罢了……”

    她蹙着眉瞥一眼婉婉。

    正好这时临月和金枝端着沏好的茶过来,陆淇忙搭着金枝的手有些仓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