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爱的小字。

    陆珏勾唇轻笑,手掌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垂首轻吻了下婉婉柔软的发顶,漫然嗯一声,哄着她闭上眼,继续睡觉。

    此时窗外的梆子声又响起,寅时正、天将明,屋里渐渐染上一层幽蓝色的光晕,窗外有些鸟啼声,断断续续地从窗沿的缝隙飘进来,听来有些寂静的热闹。

    婉婉安静了半会儿,但方才饱饱地睡醒一觉,导致她现在睡不着了,精神头十足。

    睡不着,她侧着身子久了有点麻,于是小心翼翼挪了挪身子,试图换得舒服一些,但稍动一动,却发现被他锢得很紧。

    夫君白日里公务繁忙,婉婉不想打搅他休息,就只能自己承受着,这一来二去,就免不得给她憋闷得不安分起来。

    动不了、睡不着,她总要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是以在他怀里像是条小毛毛虫,时而极轻微地拱一拱,时而碰一碰他,时而小手又隔着单薄的衣料四处摸一摸,秉承着不打搅他的温柔力度,只觉新奇又好玩儿。

    男人和女人可太不一样了。

    婉婉自己到处都是软的、柔的,可夫君身上的肌骨哪里都硬硬的,十足应了书上说得那句——铮铮铁骨,男人强劲的力道都是从这一身的坚实肌骨中来的。

    怀里的动静窸窸窣窣,闹得陆珏闭着眼睛也无济于事,他并不是圣人,睡不成,算算时候,再有一个多时辰也该起身了。

    她还有点不对劲,一双小手摸黑地不知在他身上寻什么,弄得人有点痒。

    陆珏伸手一把将人抓住,唇角勾起的弧度无奈地很,嗓音低哑,“你在做什么?”

    “唔……”婉婉就晓得还是打搅到了他,微蹙着眉好半会儿,才有些难为情地跟他:“夫君,你……你硌着我了。”

    她以为他就像衣裳的褶皱、雪团儿炸起的毛发,抚一抚就会重新恢复平整,殊不知那是荆棘上的尖刺,是包裹岩浆的火石,一旦招惹,她便总得以身献祭,付出些代价才能与他相安无事。

    陆珏面上容色难得凝住片刻,手臂稍稍松开些,给予她一些舒服的空间,隔着昏暗的光线,她的眼睛因为看不见他,显得茫然又无辜。

    “歇息好了吗?”

    他忽然这样问,婉婉没听明白,点点头,如实嗯了声,又小声说:“我保证这回不动了,夫君你好好睡吧。”

    可是现在陆珏不想由着她乖乖睡觉了,话音落他便已经倾身而来,呼吸低低悬在她眉心处,呢喃问她:“还疼吗?”

    问到这处,婉婉并不傻,当下瞬间便隐约明白过来些许,脸颊不由得径直灼烧到了耳后根。

    新婚之夜时她醉酒出了丑,没能享受到书上说一刻值千金的春宵,后来想想还觉得很遗憾,总觉得损失了很多,况且单从记忆里稍窥其间,似乎……也并不全都是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