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权大夫请”韦团儿弯腰伸手延请。

    “韦尚宫似是很愉悦?”毕竟是亲兄长和亲侄儿,太平公主未必在意他们得志还是失势,却见不得有人幸灾乐祸,嘲笑皇家血裔,声调清冷。

    “奴婢不敢,殿下请”韦团儿嘴上不敢,笑容却并未收敛,当先引路,腰肢慢摇款摆,风情四溢。

    权策接手了张昌宗的押运工作,去掉了他身上的绳索,为他打理了下衣装,恢复了些许卖相,眼角余光一扫,将二人互动收在眼底。

    “大郎快些进殿吧”上官婉儿唤了一声,瞟了权策手中拎着的张昌宗一眼,“大郎,你似是差着我一些物事……”

    话说一半便停,权策一头雾水,“金盏花茶我托李笊带进宫,他未曾给你?”

    “哼,好生琢磨着吧”上官婉儿娇俏的扭过头,将他从路上挤开,自顾自先进殿去了。

    权策脸色泛苦,这猜谜游戏委实害人,推了张昌宗一下,跟了上去。

    长生殿中气压很低,武侯脸上结冰,“权策,朕命你幽闭太平,你竟敢抗旨不遵?”

    “陛下容禀,臣彻查太平公主府,奸人已见端倪,太平殿下亦是受人蒙蔽,听闻陛下震怒,切切牵挂,以泪洗面,故而亲自带人上殿,向陛下请罪,以稍慰慈怀”权策声调柔和沉稳,语放得很慢,尽量避免遭到武后的迁怒。

    “哦?奸人?”武后深吸一口气,指着张昌宗,冷声问,“便是这人了,说来听听,你都做过哪些奸诈之事?”

    张昌宗缓缓抬起头,露出莲花一般的盛世美颜,面上有几分忧郁,几分畏怯,还有些倔强,“臣曾假借太平公主府名义,欺行霸市,强占市井产业,甚至欺凌到义阳公主府头上……曾假冒公主名义令原铨选郎中岑羲诬告权郎君……曾指使人与东宫败类联络,意图陷害魏王……”

    一桩桩一件件,真真假假,张昌宗都认领了下来。

    “哈哈哈”武后仰天大笑,笑得很是剧烈,几乎难以喘息,“不错,不错啊,你倒是个实诚孩子,有几分谋算天分,只是可惜,你太不会选对手,劳碌来去,竟是半件事都未曾做成,也是一桩异数”

    张昌宗嘴唇抖动,双目黯然,眼角流出一串清泪,脸却拧着,很有一些不服气的神采。

    神态动作,无不极大的取悦了武后,她是个女人,心头有柔软在,却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偏爱有气魄,有手段,有雄心的男儿,张昌宗步步踩准。

    武后迈步下阶,捏住张昌宗一边脸颊,上下打量,很是细致。

    太平公主与权策微微对视,一触即分。

    “罢了,难得你们两人有孝心”武后语调轻快了不少,面上虽有几分嗔意,更多却是欣喜,“折冲府不堪用,瑶环正在演训万骑,到时选三百人入太平公主府,以壮行色”

    太平公主娇滴滴下拜谢恩,双手一绕,像个小女儿家一般缠绕到武后手臂上,撒娇卖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