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宝绪半闭着狭长的眼,黑色的眼珠子隔着浓密的睫毛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不是没了你不行。”是撇过不谈的口吻。

    “是我没了你不行……你就像是——我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的反派配角……又坏又带劲……谁知道呢……”我歪头去看丞宝绪的神情,丞宝绪在笑。

    我认真地叮嘱她说:“千万千万,别变成好人,知道嘛?”

    “那你也不是好东西。”丞宝绪说。

    我纠正,“我不是东西,我是天才。”

    丞宝绪笑得花枝乱颤,我吻了吻她的嘴唇,丞宝绪突然满眼伤感,我深深去吻她,丞宝绪竟又哭了。

    我停不下来,直到丞宝绪哭着喊:“脚……脚……你踩我脚了……”

    我插着腰,笑得再也投入不了,“给给给,你踩我脚上吧!”

    丞宝绪果然两只脚踏上来,我嗷嗷叫道:“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多重啊!”

    丞宝绪只管踩着不收脚,砂砾硌得我生疼,我抱着她,静静靠在车后背,“一起住……”我说,“你不介意的话。”

    不远处有人说着话走过去了,丞宝绪做贼似地说:“脚好痒,蚊子咬了好多包……”

    我悄悄笑道:“拿脚趾给你抠抠?”

    丞宝绪模仿熊拿脚蹭着我的腿,我俩一阵低笑,她忽然说:“我学会一个汤……”

    “唔,怎么忽然想学这个?什么汤?”

    “北杏炖瘦肉……早就想学做几个汤。你刻印那晚本来想拍给你的……说起来,你不是给我刻印了,我印呢!”

    不久前得知,赠印有缔结婚盟的含义。新婚夫妇篆印互赠,代表心心相印,百年好合。我觉得悲哀,我笑道:“还没刻好。”

    闹了一场,以至于两人只能偷偷摸回帐篷,说话也鬼鬼祟祟。

    丞宝绪偏嚷着要一起洗澡,更衣浴室太小,静夜里面,水声打在地面听着分外张扬,我一再疑心帐篷的防透光性能。

    根本不敢胡作非为,我站在丞宝绪身后帮她洗头,她像个贪玩的孩子,从头上抓出一手泡泡塑出各种的形象,“你看,雪糕!”

    我微微笑着,丞宝绪把它抹在脸上,笑着说:“白眉毛,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