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说了这些,冒开疆还向元聿吐露了当时岳家村之人,嘴脸有多么可恶,老村长为了儿子的功名,背弃良知,竟将一个弱女子送上刑台,更是默认了让余氏和梅媪俩人先用打胎药,下了皇后娘娘腹中骨肉。幸得娘娘倔强,懂得自救,加上相里玉神勇无敌,才没让那两人得逞。

    冒开疆请示陛下,元聿下了杀令。

    冒开疆不意外陛下会下死命令,这两人连同南明的州官在内,都有必死之道,但当他领命,欲退去时,元聿却唤住了他。最终,陛下只处决了梅媪一人,余氏留住了。

    元聿将自己的臂膀收紧,让她枕住自己肩,一手轻抚岳弯弯挂泪的小脸,慢慢地,抚了几下。

    她老实了,睡熟了,再也不动。

    元聿几乎无眠,五更时分,鸡人报晓,他睁开双眼,见她依旧维持着昨夜里的那般姿势,睡得乖巧香甜,纤细浓密的睫羽微微上翘,似洒了水墨的两小扇,鼻中发出可爱的咕噜声,他嘴角翘了一下,将她放在一旁,起身,勾起自己的缁衣,也没唤宫人入内打扰,更衣毕出门而去。

    “陛下。”

    待命的郑保佝偻腰背候在殿门外侧,问陛下可有吩咐。

    元聿道:“宣晏相入宫。”

    “诺。”

    郑保领命前去。

    一刻以后,元聿在含元殿批阅劄章时,太医院

    的江瓒过来了,他手里抱着一本册子,“陛下圣躬金安。”

    “朕安。”元聿放了本朱笔批好的劄子在侧,又取了另一本,头也没抬,“为皇后配的药送了?”

    江瓒匍匐颔首,“送了,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体虚乏力,加之有水土不服的症状,吃了药休养数日便可好。”

    元聿“嗯”了一声,便没别话。

    江瓒道:“之前,陛下让臣找的关于桃花骨的记载,微臣找了数月,可惜太医院的典籍实是汗牛充栋,最终,只找到了这本,里头并无桃花骨的确切记载,但微臣精研数月,还是发现了一种毒,与桃花骨极其类似,陛下中毒,或许便是因此。”

    当初元聿是让江瓒找过,不过始终没有回音,他几乎已快忘了,并不抱有任何指望,没有想到江瓒却突然找到了蛛丝马迹,他抬目:“呈上来。”

    郑保下去取,江瓒双手奉承。

    元聿从郑保手里接过医典,翻看到了江瓒折角的一页,江瓒道:“陛下,根据这种毒草,臣推测,当初那寨中之人,应是用了染有瘴毒的桃花酿了酒。这种瘴毒桃花,或许寨中之人本身也不知道,他们长年累月,饮的,均是含有毒气的桃花酒。人吃了这种酒,虽会有些不适,但人体自身将消化瘴毒,随后几日,利用汗液、尿液将它排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