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三更,夜色越发浓重。

    顾怀愚越想越堵得慌,上一个这般逗弄他的人,尸首还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埋着。他是绝不肯承认自作多情了,那么只有一种原因,是蒋悠不好意思了。

    翻身看向身旁酣睡的女子,她有些畏热,薄被之下居然露着脚丫。那脚雪白雪白的,脚趾头嫩如藕芽儿,大约有他一只手掌大小,轻盈而诱人。

    掌心微烫,他呼吸一窒,侧翻身至平躺,眼睫眨了又眨,无声长吁一口气。

    不等他脑子里翻云倒海,身旁的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突然将被子踢到一旁,一条秀腿压了上来。

    初夏还凉着,她不是没穿亵裤,但是由于身材苗条,亭亭而立,亵裤硬是往上窜了三分,刚好堆在膝盖上方,露出颀长水润的小腿。顾怀愚抿了抿干涩的唇,不敢再往下看去,他第一次后悔住在了永安宫。

    蒋悠没有诱惑他,那难道是他......?

    不。

    他缓缓抬起准备推人的手,在空中停顿下来,喉结滚动一番,还是没能落下。

    只因对上了那张素净的小脸,身子僵了又僵,呼吸都乱了一拍。他咬咬牙,默念起了《太上老君清静心经》。

    不光一条腿压住他,蒋悠迷糊着失了方向,慢慢地向他靠拢,毛茸茸的脑袋甚至在他怀里拱了拱,嘴里嘀咕着什么。

    他停止默念,耳朵动了动,仔细听来竟是他的名字。

    顾,怀,愚。

    她......梦里也是他?

    在顾怀愚尚未知觉的时候,耳边一小块肌肤迅速充血变红,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升高。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嘴角却不自觉上扬着,连带着眼神都变得宠溺。

    睡相差的女人浑然不知,本来以为左边凉快,谁知道裹着被子一样热。她翻过身贴向墙里,谁也不知道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

    一旁的男人松了口气,鼻尖却挥散不去那股清甜的女人香,清冷而内敛,像是月亮站在了琴弦上,像是百合盛放在山谷中。他不觉得恶心,反倒觉得有几分好闻,好似本该如此。

    一夜好眠,蒋悠起身的时候床褥尚温着,只有顾怀愚去上早朝,不见了人影。

    “夫人,陛下吩咐小厨房煮了枸杞燕窝羹。”少华服侍她起身,献媚似的说道。

    “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