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仨兄弟租来搞春耕的黄牛,就关在陈老大家后院的木棚里。

    说起租牛,白手懂点其中的道道。

    以往生产队的时候,都是老队长亲自到集市上租牛。老队长照顾白手,带着他上街,给他记半天工分,租回来也让他负责照料。

    一条牛一个月,租金用粮食计算,是四百五十斤到五百斤,折合成钱大概为四十到四十五块。

    陈家仨兄弟黑,他们租来牛后拉人搭伙,以每亩四块计算,拉得越多收钱就越多。他们共拉了七家的十六亩田,得款六十四块,自家不用掏钱还有得赚。

    白手今晚使坏,属于乘虚而入,因为俩儿子住院,陈老大两口子和大儿媳都去了医院,家里没有大人。

    到了陈老大家后院的墙边,白手放下木桶,从兜里拿出一根细麻绳,一头系在木桶把手上,另一头扔上墙去。

    白手接着爬墙,一米半高的石墙,一蹿就上。再骑在墙头,拿着绳头把木桶拉上来,再把木桶放下,稳稳的落在后院里的地上。

    木棚就在边上,牛就在木棚里。

    白手确认安全后,提着木桶接近木棚,并借着月光,看到了牛的脑袋。

    但白手马上就愣住了。

    这不是“老朋友”独角牛么。

    去年春耕二十来天,夏收夏种二十几天,白手与独角牛朝夕相处,他与它太熟了。

    独角牛今年四岁,天生只有一个牛角,吃得多,干活猛,勤劳无怨,深得白手喜爱。

    白手认得独角牛,独角牛也认出了白手,伸出脖子,拿下巴来蹭白手的手。

    “嘘。”白手怕牛叫唤,伸手托住它的下巴,再轻轻拍它的脸。

    面对独角牛,白手舍不得下手,提起木桶撤退。

    可想到报仇,白手狠狠心,又回到独角牛面前。

    “对不起啊,老独,这次要让你受委屈了。”

    独角牛乖乖的,又拿下巴来蹭白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