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明白。”知了低着头专注地为黎钰时梳理发丝,不知想到了什么,甜蜜地笑,

    “自将那只风铃换下来以后,奴婢一直将它放在床下的匣子里,每日都要检查上十几次,看它还在才能心中踏实。奴婢知道,殿下所赠,太子妃一定十分珍爱,绝对不敢疏忽了。”

    “那依你看,殿下所赠与本宫原本那只,有何不同之处吗?”

    手指灵巧地在发间穿梭,编发盘发,知了摇头,“奴婢愚笨,虽两只风铃皆在身边置放了多日,却没看出分别来。”

    莞尔,黎钰时眉眼弯弯,“不是你没看出来,本就没差。殿下有心了。”

    知了也笑,由心底里为黎钰时此刻的开心而开心。编好的发髻俏皮又规整,衬黎钰时的脸型,知了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好啦。”

    “这就好了啊…”

    默了片刻,黎钰时眼神渐渐空洞,失却温度,似在透过自己的面容打量另一个人的灵魂,“走吧,绕路去殿下的寝殿。”

    檀越仍在扮着伤重昏迷,黎钰时来时,阿措出来迎,摇头示意无事发生,“太子妃。”

    黎钰时向殿内走,“嗯。殿下今日如何,药可喝下了?”

    “太医来过,仍说殿下尚未有醒来的迹象。药一点一点喂着,才喝下了。”

    除却后宫的那几位,自那日后,皇帝再未有来看过这位他亲封的太子殿下。

    而每过一段时间便遣太医过来,也只是听太后的话,随后再将差事交给莲贵妃,莲贵妃派自己信任的太医过来。

    太医去给皇帝递呈太子的伤情,自己人为自己人说话。皇帝心不在焉地听过,再遣太医将伤情削减去太后面前交代几句。

    在位这些年里,除了皇位和女人,他什么都不曾看重。

    外头光线愈发明亮起来,偶有鸟雀飞过枝头,在檐角栖落,聚集得更多,成群结队地与檐脊的小兽作伴。

    殿内窗子尽数关合,香气袅袅。黎钰时转而将一众内侍侍女皆遣退下去,

    听着殿内终于没了声音,檀越这才睁开眼睛,装模作样地借着黎钰时扶着的力道,坐了起来,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娇弱”委屈,“钰时。”

    他伤势不重,一早好了。黎钰时心下了然,并不戳穿,由着他去,“殿下饿不饿?臣妾教他们去准备些吃食。”

    檀越眼巴巴地瞧着她,“饿。但是你不要走。我出不去很闷,你若不在,我更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