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梅公子已将宫疏华失明一事基本上查清楚了,证据确凿,也有宫疏敏亲口承认,唯一可惜的是,那不知如何而来的毒药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就是宫疏敏也说不清楚,还只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毒药,想要阻止宫疏华不能顺利离京罢了,但有些事做了,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文帝需要给宫家一个交代,也要与纳兰家讲清道明,总之,宫疏敏已是没了活路,不管她的罪至不至死,她的行为也是要为此事承担一切。

    楚亦轩三天两头就往赤龙卫暗牢里跑,只是再也没能见到宫疏敏,他虽为宫疏敏奔波许久,但也终是什么都做不了,失去了楚家的支持,他两手空空,所做的只能是徒劳,何况,宫疏敏所犯的罪,所牵扯到的事,即使楚家介入,也只能是无果。

    梅公子告诉宫疏敏楚亦轩几次三番枉顾君权,若再是如此,只怕是不好收场了。宫疏敏心里还是真心爱着楚亦轩的,毕竟她这一生,唯有楚亦轩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好,为了将心底最后的念想留下,终是自己了结了余生,那遗书里,对楚亦轩的真情也是做不得假。

    桃花坊。

    此地是上京最好的酒楼了,颜劭到了以后,就日日混迹于此了,他没有去晋王府找过颜柒,都是颜柒自己来找他的。今日卫云艾得了闲,去宫里见殷贵妃了,颜柒没有那个心情,自是来找颜劭了。

    阁楼之下,有说书先生在讲着故事,颜柒听的认真,是穆笙的种种过往,血脉亲情,哪有那么容易断个干净。

    “话说长公主殿下,那可真是英姿飒爽,披上战袍,杀入敌营,手持长剑将北朔王军杀得是落花流水,北疆阿古穆举旗呐喊,震彻云霄,此时,一位将军率领北朔王军驰援……”说书先生口吐白沫,讲的是振奋人心,穆笙的故事,确实很令人心动。

    颜柒在阁楼上听着,“义兄,那位将军是何人啊,能与她打个平手。”

    “那是北朔的护国大将军,南国侯轩辕流觞,北朔与北疆所有的战役,都是他亲自统帅的,传闻与北疆的长公主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但也只是传闻,毕竟是两军阵前。”颜劭拿起酒盏,饮其入喉。

    “那也是位人物,北风十三部落阿古木轩辕的子女,都是草原上的雄鹰,战场之上从未有过退缩之辈,虽说两军阵前,但传闻也是有为真的可能。”颜柒不了解北朔与北疆交战的情况细节,但轩辕一族,她确实有所耳闻,那是她欣赏的家族,没有诡谲算计,即使狼烟烽火,也是铁骨铮铮。

    “怎么,你还希望这是真的。”颜劭轻轻一笑。

    “说不定啊,这就是真的,你想啊,这么多年了,除了这位南国侯,应该没有人与她传出这样的事吧,她那样的人,北方之土,也唯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她的眼吧。”颜柒就是觉得轩辕流觞与穆笙的关系不简单,她虽不了解穆笙,但看那样子,也知道是孤身一人。

    “你想的倒是挺多,不过你说的也没错,除了那南国侯,的确没有其他的人与她传出这样的事来,只是北疆与北朔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就算是真的,也绝无可能。”北疆与北朔是怎样一番境地,颜劭还是知道的,水火不相容,一个是北疆的长公主,一个是北朔的大将军,想想都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不知为何,颜柒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了。”北疆与北朔的关系,往前几百年,往后几百年,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善,能不兴师动众,两国交战,已是最好的状态了。

    “那她也挺可怜的。”颜柒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呀,脑子里在想什么,是真是假都还不确定呢。”颜劭就知道,颜柒的心里还是给自己的血脉至亲留了位置的,华颜公子给她的生活,让她恨不起来。

    颜柒将酒一饮而尽,“真也好,假也罢,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长公主殿下返回帝都,兵力四散,又有乱臣贼子兵临城下,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拍了一板,停下了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