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雪把下人都屏退去,吴妈也被压去柴房关起来。

    “父亲,我知道您从小就不喜欢我,也不屑多看我一眼。四岁那年我发了一场高烧有七日睁不开眼,是吴妈日夜守着我,衣不解带地为我煎药照顾我,您知道吗?等我醒过来,她头发都白了一半!六岁那年新年,府里给所有人都做了新服,独独忘了我的那份。看着长姐她们都有漂亮衣服穿,吴妈怕我难过连夜缝了一件给我,眼睛那一次也熬坏了。”

    韩月昙说着,看向韩淑芬:“还有八岁那年冬天你把我推下莲池,她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救我,以至于她落下一到阴寒天就痛得钻心彻骨的病根!父亲,这样一个慈母心怀的人你忍心将她打死吗?父亲,从小到大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你,只能求你!放过吴妈吧!让我来承受这二十棍罚。”

    “这么说你还觉得韩府一直让你受委屈了?你若不是韩府的二小姐她会这么照顾你吗?你可别会错了意!你是主子,她是奴仆,尽心伺候你是她的本分!同样是丞相府的小姐,你瞧瞧你自己,再想想你的姐妹们,哪一个像你这副模样?认贼作母!好,我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

    “夫君!”

    “父亲!”韩月昙抓着韩鼎天的脚,忍住就要喷涌而出的眼泪,一字一句:“您厌恶我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吗?”

    “月昙你快别说了!”墨阳雪赶紧制止她,这是嫌暴风雨刮得不够大吗?她怎么敢这时候提她母亲的事!

    “二姐,我知道你很想念自己的娘亲,可是你娘抛下你离开这里就和我们韩府再没有瓜葛的了!如今你还想用你娘来威胁父亲,我实在看不过眼了!”

    “你们让她说!”韩鼎天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父亲,这些年我听了很多说法,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每次看到您,我都害怕,不敢与您说话。您一定奇怪,我为什么那么安静。那是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提起她,就像每晚在梦里我追着喊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我怕我会忍不住问您,我的母亲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如此憎恶她,连带她的女儿也得不到您的一丝怜惜。”

    “父亲,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一次想过我娘亲,有没有一次想把她找回来”

    “没有!”韩鼎天吼出两个字,顿了顿接着道:“我真后悔在你生下来那会儿没把你丢掉!你说你母亲做了什么,没有,她什么都没做,把你这个孽障生下来就是她做的最大错事!而我,收留你们母子便是此生最大的污点!你听明白了吗?如果能重新来过,我宁愿你没有出生,我宁愿我从来没遇见你的母亲!你和你的母亲都是下贱的硬骨头,你说你要替那个贼妇挨二十棍,好!好得很,来人!”

    “把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拉下去打二十棍!我看以后谁还敢口出狂言!”

    下人们有些发愣,这二小姐看着娇滴滴的,能挨到二十棍打完吗?墨阳雪也是于心不忍,道:“夫君,不然我们还是换成二十板子吧,这二十棍下去人都打废了。”

    “不用管她,她不是自以为聪明吗?且让她受着吧!”

    “谢父亲成全!”韩月昙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便想跟处刑的嬷嬷退下。

    “你走什么就在这里打,我看着!”

    韩月昙不再多言,板凳搬来径直走过去趴下,手脚也被绑了起来。

    “月昙,你快向你父亲认错,服个软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受得这二十棍打!”墨阳雪看着这父女二人,皆不为所动。

    “你就求父亲饶过你吧二姐,想想你的母亲,她一定不想你为了她顶撞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