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桐觉得紫瑞长生被蒋氏纠缠的模样十分好笑,且因为刚才又被长生无意间占了便宜,心有怨怼,故而不肯出手,只忍着笑解气道:“公子你就忍一忍吧,这人是扛不住公子的威风八面,一时受刺激被吓傻了,说不定让他再抱一会儿你的腿自然就恢复正常了呢?再说了公子坦荡荡,最不介意与他人身体接触了,不是吗?”

    曲青桐把“他人”两个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紫瑞长生听了这一番话便知道曲青桐还在为刚才的意外生他的气,脸上又羞又燥,青红交加,心道:要不是你拉我,我也不会扑到你胸口上啊!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喂!你别装疯卖傻的啦!我还要去昭光台呢!快松手!”紫瑞长生求助无门只得自己动手,奈何那蒋氏抱着他的腿像熊抱蜜罐一般,死活不肯撒手!长生使出吃奶的劲也拗不过蒋氏。

    跪在地上的中级侍卫长低着头,他一直等着紫瑞长生向他求助,他好将功补过,却始终没等到。至此,他慢慢支起身体,仍是低着头问道:“不知公子可需要我等帮助?”

    “这不废话嘛!非要我请你们,你们才肯动手是吗?”紫瑞长生恼羞成怒,这些人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吗?

    闻言侍卫长站起来,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刀。长生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制止道:“等等,你这是干嘛?”

    “公子不必着急,这蒋氏身为我朝官员,先是侮辱扣押外国使臣,现又装疯卖傻逃避责任,丢尽我们华炎好男儿的颜面!他既然执意拖着您,弄脏您的衣袍,那我便将他的两只手都砍下,以此向您谢罪!”侍卫长说着,高高举起刀就要砍下蒋氏双手!

    “等等等等!”紫瑞长生于一边制止侍卫长,一边于心不忍地看了还在哭天喊地的蒋氏一眼:“这不好吧!血迹弄脏我衣服怎么办?而且,如果他是真的疯了怎么办?”

    那蒋氏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只是面色痴呆憔悴,坐在地上一直哭喊个不停,也不理会长生他们的谈话。

    “紫瑞公子不仅上知天命,更有一副爱国爱民的仁厚心肠,真是天下大幸也!”侍卫长不忘拍马屁恭维着,又道:“不过像这等害群之马,坏掉一缸米的老鼠屎,公子还是不要心慈手软的好!而且。”侍卫长看了一眼曲青桐道:“在下的武功虽没有这位姑娘的厉害,但保公子衣袍无恙这点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侍卫长看向蒋氏瞬间变脸,只见他面色严厉,口气郑重道:“蒋氏,再不放开紫瑞公子,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不念同胞之情!”

    “陛下骑马,哥哥骑大马,骑大马打仗咯”蒋氏的表现越来越痴傻,竟好像退回孩童时期,说的话颠三倒四,口不择言丝毫不顾及君臣之礼!见此侍卫长狠狠的一刀砍下!

    “啊!”两声惨叫声惊得鸟兽四散!这第一声是蒋氏叫的,然而随后的一声确实紫瑞长生的声音。曲青桐看向长生,只见他双手捂住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得面色发白,冷汗直下,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原来刚才长生以为侍卫长挥刀,只是在吓唬蒋氏,并没料到他是要动真格儿!长生见那寒光一闪而过,速度极快,目光也顺着侍卫长的刀一起落下,没想到竟眼睁睁地看着蒋氏手掌分离,手腕处血肉模糊的模样!

    而那两只手掌与飞溅而出的血迹被侍卫长以快刀一挡,一下子就被挥飞了出去,一滴也没落到紫瑞长生的衣袍上,着实令曲青桐吃了一惊。不过长生可不这么想,他小时候就经常心悸,晚上睡觉都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守着,长大后还晕血,如今将这血腥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地,只觉如梦魇缠身,整个人都被吓得动弹不得!

    再看蒋氏在地上痛得止不住的满地打滚,双手鲜血淋漓沾满黄土,喊破喉咙一样的嚎叫一声又一声传进紫瑞长生的耳朵,震得他耳鸣目眩,缓缓弥漫开来的血腥之气更是冲击着他的鼻子!

    长生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见此曲青桐只好一把揽住他,将他往后拖了几步,拖离那一片血腥之地。紫瑞长生因为晕血又受了刺激,早已昏昏沉沉,连又一次把头枕上曲青桐胸口也不自知!曲青桐虽心生不满,却见他难受地厉害,也懒得推开那颗屡屡占她便宜的脑袋,连点长生胸口,腹部,以及双臂的几处穴位。

    侍卫长也没想到紫瑞长生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将刀插回刀鞘里,关心地走过来,问道:“紫瑞公子怎么了”

    “别过来!”曲青桐秀眉直竖,大声喝道,言语中带着凛凛肃杀,连侍卫长也忍不住止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越界。一粒清气凝神的药丸被喂进紫瑞长生口中,曲青桐见他紧皱的浓眉慢慢软下来,脸也没有那么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我家公子有晕血之症,你身上的血腥味会惊扰到他。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见长生已有好转,曲青桐抱着他转过身对侍卫长拘了半个礼,“刚才是小人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