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一声细微的铮鸣声响起,韩月昙凌空一跃而起,她身后的地面下一秒就裂开了一条三十厘米深的裂缝。若是让这可怕的弦气打到身上,非把生生把人腰斩了不可!好在虽然韩月昙看不见那无形取命的弦气暗芒,却仍凭借周身敏锐的感官,及时躲开了耶律珂秋的攻击。

    “珂秋!”燕南荣惊得跳过去按住她手上的射日弓,“你拿这射日弓出来是打算在皇宫外面,天子脚下杀了华炎子民吗?”

    “别动我的弓!”耶律珂秋忿忿推开燕南荣用力按住射日弓的那只手,道:“北郡王世子,我最亲爱的燕表哥,就算是你也不能动射日弓!要是碰坏了一星半点让我父王知道了,哪怕母妃给你求情他也饶不了你!”

    耶律珂秋洋洋得意地看着韩月昙与燕南荣二人,心道:只有我北狄的赫赫公主才拥有射日弓这样的珍宝神器!一个华炎国的贱民女子怎么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燕南荣瞧着她拿出射日弓后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模样,了然一笑,只当她是小孩子好胜心切,便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我自然知道这射日弓是你们戎狄的镇国之宝,詹萨勒王又珍爱异常,有道是弓在王在!只是珂秋,杀鸡焉能用牛刀?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如今你拿出这神弓来,在场还有谁是你的对手?你看我们还要去昭光台呢,要不然你就放她一马!”

    “放过她?她侮辱了我的骄傲,还想夺下本公主的梵歌凤鸟!你居然还替她说话!”耶律珂秋心中的怒火登时又燃烧了起来,“你是她的表哥还是我的表哥?别忘了出门前我母妃是怎么叮嘱你的!”

    “是!你母妃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是我记得她还说过,要我看好你不让你惹是生非!”耶律珂秋的生母是北狄领主詹萨勒王的宠妃,也是北郡燕氏一族为拉拢北狄献出的宗室下女。说起来耶律珂秋算是燕南荣的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表妹,若不是耶律珂秋的生母在献给詹萨勒王的燕氏众女中脱颖而出,又多年来宠爱不衰,只怕北郡王一族是绝计瞧不上耶律珂秋母女两人的!

    燕南荣自认为对付女人别有一套,哄小孩的耐心他可一点也没有!因而突然语气变重,把耶律珂秋唬得目光一缩,在原地愣住,燕南荣以为恐吓有效,走上几步把韩月昙挡道后面,又道:“珂秋,你瞒着詹萨勒王把射日弓带出来已经是闯祸了,若还用神弓挑起两国纷争,岂不是要彻底惹恼你父王?”

    见此耶律珂秋气得跺脚:“别搬父王母妃来压我!传闻铭王陛下为人宽厚仁慈,想必能谅解我这小小过失杀人。再者她一介平民,哪有那么重要足以挑起两国纷争?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护着这个侮辱本公主的女人!让我放过她!可以!”

    耶律珂秋抬起脚,对韩月昙说道:“只要你跪下来求本公主,再擦干净我的靴子,向本公主臣服,那我就勉为其难饶过你。”说着耶律珂秋把射日弓立在地上,踮起一只脚尖晃了晃,后面一个北狄侍女立刻小跑过来,跪在耶律珂秋面前。那侍女一手熟练地捧起她的玉足,一手拿出香帕轻轻擦拭着耶律珂秋那缀着金铃铛玉珠的奢华马靴。

    “瞧见没?只要你像我的婢女一样小心伺候,我就看在燕哥哥的面子上放你过去!”此时耶律珂秋抬起的脚故意一振,只听到那靴子上的金铃铛发出轻脆动听的声音,侍女顿时面露惶恐,耶律珂秋狠狠一踹,道:“没用的东西,擦个鞋都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侍女被踹倒后也不敢起身,只把腰折到最低处,头颅埋在地上一动不动。耶律珂秋见状一脚踏在她背上,趾高气昂地对韩月昙说:“怎么还不过来,你是要本公主等到日曝中天吗?”

    这时桃杏跳下马车来,急得口不择言道:“公主殿下,让我替你擦鞋吧!我擦鞋的功夫特别厉害”

    “滚开!”梵歌凤鸟立即啼鸣一声示警韩月昙,果然耶律珂秋手指狠狠一拨动,一道弦气立刻飞向桃杏,意在一气封喉!好在韩月昙早已提前冲过去,抱住桃杏躲开。

    “珂秋你不要胡闹了,擦鞋这样的事自有粗俗鄙陋的下人来做,再说昙华姑娘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能给你跪下?这不行,我不答应”

    燕南荣话还没说完,只闻“铮铮!铮!”三声耶律珂秋连拨三下射日弓,三道弦气接连飞向韩月昙与燕南荣,燕南荣侧身以避开生怕被射日弓误伤,然一边鬓发仍被削下几根!这下子他便知道,若是韩月昙不低头,耶律珂秋必定要与她强杠到底。

    韩月昙眼看两道弦气一左一右夹击而来,步如莲转,腾空回身间裙袂飞扬,如蝴蝶翩翩起舞,待第三道弦气逼面,只见她柳腰迅速往后一翻,如鱼跃龙门险险避过,垂直落下。白皙纤巧的手指在地上轻轻一点,随即飘然落地。

    “好俊的轻功!”燕南荣忍不住赞叹,心道:刚才我只顾得自己躲开,还以为昙华姑娘一定来不及躲开,必香消玉殒不可!早知道她轻功这样好,我就应该抱着她一起躲开,也好来个英雄救美一亲芳泽。若不是我还要去昭光台参见春立之试,又何惧放手与射日弓一抗?

    “一时运气罢了!”耶律珂秋不甘道,说罢又要拨动弓弦。

    “等等。我说几句话。”韩月昙出声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