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茶,其香虽大同小异,然第一杯清茶外层已然沉淀,则茶魂内敛幽然,而后来者居上,略过于燥热浮动,就算是浓郁扑鼻,喧宾夺主又有何滋味?两者看似同根同源,实则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自然,这第一杯,第二杯就很容易区分了。”

    紫瑞狐犹看着案台上两只空荡荡不剩一滴茶水的杯盏,侃侃而论,好像就是对着两只空杯子,他也总能找到蛛丝马迹证明两者的高下。

    罗响细细思索着紫瑞狐犹说的话,心道:先者内敛自收,后来者居上么?紫瑞狐犹,你这是在暗示我一直赢不了你是因为我浮躁吗?

    罗响苍老面具下的脸又青又红,他以前就是一心气极高的人,自从被紫瑞狐犹废去武功后就变得越发刁钻古怪,阴晴不定起来,然而他再不服气,紫瑞狐犹也还是无一不把他玩了许多年的把戏看穿!

    “好!就算你狗鼻子够灵,如何?睿智无双的璃冰玉衡君,可看出刚才台上的武子,哪个是我驹风安排的人手?”罗响冷笑着,心道:我就不信了!你还能用这狗鼻子分辨出人来!

    罗响总算绕回正题来了,他此行不但要替驹风加强与华炎的关系,最重要的还是要趁机向紫瑞狐犹讨得玄黄矿的地图。

    紫瑞狐犹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没想到,你为了满足洛太后的野心,竟选择与魔教余孽联手。可知与虎谋皮,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罗响就等着紫瑞狐犹这么说,只见他舒心畅然,哈哈笑道:“岂止魔教!就是联合一切邪恶,恐怖,与你们紫瑞家为敌的力量,我罗响也在所不惜。不单单是野心,还有”

    “复仇?当年若不是你违反了规矩,师傅也不会要杀你灭口。”紫瑞狐犹打断罗响,也不管罗响是何反应,不留一丝情面掀开他的伤疤。

    重提旧事,没想到罗响不怒反笑,道:“若不是违反了规矩,我怎么知道你们紫瑞家藏有这么多令人呕吐的龌蹉事情。紫瑞狐犹,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地牢里的那个人”

    “住口。”一股缓慢而又迅猛的悲痛袭上紫瑞狐犹的心口,这股宛如梦魇一般令其疼痛难忍的感觉他早已不能再熟悉,饶是如此,突然听到罗响提起那个人,紫瑞狐犹的情绪还是瞬间崩溃了。

    周围冷气骤降,罗响不敢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紫瑞狐犹紧紧皱起的眉头突然放了下来,其神色也在慢慢趋向于平静。

    待紫瑞狐犹平复心绪之时,罗响嘴上也不肯闲着,只道:“紫瑞狐犹,别以为你被人称为少神将军,你就没有弱点!若不是你,那老头子早将招魂御灵这门禁术传授给我了!哪轮得到你后面的威风?”

    闻言紫瑞狐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原来,你一直记着这件事”

    如何能不记得?罗响盯着紫瑞狐犹的脸心中恨意更盛:都是老头的徒弟!一个去了禁地,回来就被传授一门禁术!另一个呢?凭什么我去了禁地就要被灭口?凭什么老头就偏心至此!

    罗响越想越气,只道:“茶你喝完了,人,你却猜错了!废话少说,你输了!快将玄黄矿的地图交出来!别和我说你没带来华炎!”紫瑞狐犹既事先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又入了局,便不可能不将玄黄矿的地图带在身上!

    “罗响,什么时候你才能不那么心急?”紫瑞狐犹悠悠然,没有一点输给曾经手下败将的羞愧感,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茶:“茶我还没喝够,话我也没说完。你先坐下,这会儿我们也出不去。”

    罗响看了一眼昭光台下面,果然华炎多的是酒囊饭袋,走得慢极了,一群人堵在门口吵吵嚷嚷的。见此,罗响只好重新坐下,他倒要看看紫瑞狐犹还有什么高论!

    只见紫瑞狐犹指了指下方被团团围住的燕南荣,又指着一旁的刘盛海,自信道:“除了唐勉,他,还有他都与你达成协议,对吗?”

    他怎么会知道双手不禁紧紧抓住座椅扶手,罗响双瞳露出震惊之色,他很快回头望着紫瑞狐犹喝到:“你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