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微笑地看着在人群欢呼声缓缓走上演武台的燕南荣与韩于天:“二位武子,正如i陛下所言,冬考之决所考验的便是你们报效华炎的决心。这些人全是侵犯我华炎领土,辱没我国威的蛮族战俘,总共二十六人。”

    林公公对着演武台下面,朗声道:“今日便以此二十六人为凛冬猎物,哪位武子猎得最多,哪位便是我华炎今年的武魁!”

    此话一出,昭光台全都议论纷纷,演武台上的战俘奴隶有老有少,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虽说往届武举也不乏牺牲之人,且这些烈隶刚才还杀了一名禁卫军,可是不过也有不少人爱国之情强烈,冲着演武台上的韩于天燕南荣催促道:“杀了他们!”

    “骐霖郡王,北郡世子你们要还是我华炎的好男儿,就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韩笑看着周围渐渐目露嗜血凶光的人,有些惊恐地对韩月昙道:“那几个孩子里面最小的也才五岁”

    “一人起哄,多人效仿,这些人也并不全是因为爱国强烈,而仅仅是不把这些战俘奴隶当成人,又急于向铭王与宓妃表现自己的忠君爱国罢了!”韩月昙愤然看了看周围人群的反应,又转向演武台上那几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脏兮兮的战俘儿童,显然是一直被人虐待,于心不忍道:“孩子是无辜的”

    “于天大哥,真的会杀了他们吗?”韩笑弱弱问道,虽然知道韩于天早立志上战场建功立业,然而真让他亲眼看着韩于天杀人,韩笑心里就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难以忍受!

    他望向洛晓晓的方向,只见洛晓晓脸色苍白无力,看来是一样接受不了这样的冬考之决。韩月昙不敢回答韩笑,从小韩于天在他们韩氏兄弟姐妹里,都是一个温柔可亲,如阳光一样温暖的大哥哥。可不知何时起,一切都变了样

    是因为缚龙魔剑潜移默化的影响吗?她想起那夜韩于天对她说的话:“你们从没真正了解我。”

    以前韩月昙可以拍着胸膛向韩笑保证道:“于天大哥绝不可能对一个孩子动手!”

    可现在,她看着演武台上,眼中流露出挣扎与渴望之色的韩于天,心中升起一抹森森寒意。秋收之决,于天大哥为了战胜董螓,最后还是与魔龙签下血之契约不是吗?

    不安促使韩月昙看向紫瑞狐犹,却见紫瑞狐犹看着演武台上,本就淡漠清俊的脸上此刻就和伽罗圣盒幻化出来的雪一样洁白,冰冷,死寂一般的寒气围绕在他周身。

    见此情景,韩月昙不由问道:“这些战俘,你认识?”

    紫瑞狐犹转头看向她,眼中分明蕴含着万千思绪,偏偏冰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肯透露分毫。韩月昙从没见过紫瑞狐犹这般模样,是悲?是怒?为何最终却似雪消融,化作一脸无动于衷的冷漠

    紫瑞狐犹的沉默使得韩月昙好奇不已,她细细观察着演武台上的战俘,只见林公公一边让人解开男性俘虏的脚铐,解开女性俘虏的手铐,一边对韩于天与燕南荣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二位武子,这些贱奴的武功已经全部废除,不过不排除个别贱奴诡计多端,留有暗手,还请二位武子多加小心。”

    “莫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林公公意有所指地看着韩于天说道,随即便把演武台留给了他们。

    韩于天与燕南荣分别站在演武台两端,看着场地中央解开一半束缚的俘虏奴隶,同时又看了一眼伽罗圣盒身边的沙漏,聆听着时间流逝的声音。

    茫茫雪地中,衣衫残破的女人各自保护着怀里的孩子,单薄的衣衫使得她们不停瑟瑟发抖着,拥挤在一起。带着手铐的男人们自觉站成一圈,将女人孩子老人们围在里面,尽管如此,冻骨的寒风还是把小孩们的脸刮得通红,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片肃静沉默中,燕南荣与韩于天对视了一眼,他忽然看着韩于天笑道:“骐霖郡王,说起来南荣还没有向你道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