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罕在药水快输完时醒来,手抬到一半被倪乔按住。

    她把他的手按回原位,声音轻低:“别动,扎着针。”

    顾罕瞥见她垂落的睫,将晕倒前的事想起来,却觉得此时的倪乔有点不对劲。

    少了那种什么破事都能叽叽歪歪的活泼劲儿。

    他自认为自己晕倒后不会做出什么不当行为,但不得不问一句,“我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声音干哑,说完还咳了一声。

    倪乔不知所谓笑一声,没说话,出了房间,几分钟后端来一杯热水。

    顾罕接过杯子,狐疑不定地打量她,“倪乔?”

    倪乔应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他有点不安:“你怎么了?”

    最后几滴水缓缓滴尽,倪乔沉默上前,按照医生说的步骤帮他拔针。

    针口用棉花胶带封住,示意他自己按。

    反常的沉默叫顾罕心里的不安一圈圈扩大。

    他急迫地思考发生了什么,神思一闪,正想问自己是不是说梦话了,一低头,眼神震滞。

    ——自己身上的居家服已经换了!

    倪乔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先回答:“我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是你的家庭医生说让我帮你换掉湿衣服。”

    在顾罕没醒这两个小时里,谁也不知道她的心境经历了多少翻覆跌宕,可就在顾罕睁开眼那一刻,她又猛的压住情绪。

    连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可她眼底却不受控地红了,眼轮匝肌微微一用力,就叫好看的卧蚕蹙起来,压抑地看着神情茫然的顾罕。

    事发突然,他下意识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