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暴雨残留的水汽被太阳烤得浮在半空，徐紫烟已经蹬着高跟鞋站了七八个小时，她一点倦意都没有，掏出口红补出张血盆大口，又点了根烟眯着眼，隔着雾气望着不远处坍塌的教学楼。
评估部门出了“低危险等级”的权威判定后，徐紫烟才开口找人清理现场。工人们忙碌着清理废墟，尘土扬到了几丈外。
昨晚动静太大，附近不少居民交头接耳地围在校门口看热闹。档案室外勤只负责跟非自然力量掐架，善后是内勤部的事。内勤部最常打交道的就是公安部，平时有个不正常的事就把警方摆在前头当门面，事后发发辟谣通告声明什么的，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于是今天一早市局民警又被拉了出来，在外围充当人形隔离带，维护秩序。
校方领导们跟着站了半天至今没缓过神，缩在一旁如同一群安静的秃头鸡，他们看着不远处那个妖艳的女人指指点点，个个龇牙咧嘴地互相以眼神交流，谁也不肯前进半步去问个清楚，楼塌了，怎么塌的，为什么会塌。
终于，一个嘴角向下，看着就大佬气息十足的中年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这位美女领导怎么称呼？”
徐紫烟瞄了他一眼，重新把烟叼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全现浇结构建筑，占地面积一千平，四层高，一般报价在两千五百万到两千八百万之间，给你三千万，这几天学生就先停课吧，教育局那边我们会去打招呼。”
校领导被她半是赔偿方案半是命令的一连串当头怼了一脸，饶是他自诩见过世面也被噎在了原地，心说你个小丫头哪个单位的？哪来这么大权力？客气地讲叫你一声领导，还真拿自己当官了？三两句话就给我们下起命令来了？
他把原本就下垂的嘴角往下又撇了撇，耐着性子说：“这个赔偿方案得双方领导坐下来谈嘛，又不是笔小数目，哪是你我一碰嘴皮子就能定下的？”
意思是把你家大人叫出来掰头。
“那就谈，”徐紫烟有点不耐烦，跟钱沾边的事扯起皮来就是没完没了，“你们不都是领导么，叫过来谈，要不你们直接商议出个方案来告诉我。”
那领导自觉是个人精，说话办事都留三分余地，况且在官场混久了，还从来没人敢这么给他没脸，哪知这小丫头片子刚得像刀片，把他老脸当面削了，当时有些恼了，说：“我们是领导不假，可做主的不是我们哇！赔偿、教学楼重建、学生复课、教师资源重新分配，哪件都不是小事，贵方难道不应该派个主事的来商谈？起码得告诉我们这楼到底是怎么塌的吧。”
徐紫烟心说告诉你是被俩人引雷炸塌的你信么，主事的？老娘就是主事的！
“我说三千万就不会给你两千八，至于其他的，不属于我局工作范围，”她把烟蒂扔在地上，鞋尖跟着捻了一下，“爱莫能助。”
“哎你……”领导终于被徐紫烟点着了，眼见要炸。
就在这时，废墟那边传来几声惊呼，工人们潮水般往后撤，拼命远离中心位置。
出事了，徐紫烟立刻往那边跑，半路上就听见那边人喊“死人？！”“应该死了吧？”“是个学生！”“可怜哟，怎么死在这了……”
她穿过人群一看，水泥块中间躺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校服底色被洗得泛了白，双拳紧握，头歪在一边，双目紧闭，死气沉沉。
“周……周桂……强？”徐紫烟眯着眼读出他学生证的名字。
评估部门出了“低危险等级”的权威判定后，徐紫烟才开口找人清理现场。工人们忙碌着清理废墟，尘土扬到了几丈外。
昨晚动静太大，附近不少居民交头接耳地围在校门口看热闹。档案室外勤只负责跟非自然力量掐架，善后是内勤部的事。内勤部最常打交道的就是公安部，平时有个不正常的事就把警方摆在前头当门面，事后发发辟谣通告声明什么的，避免引起群众恐慌。
于是今天一早市局民警又被拉了出来，在外围充当人形隔离带，维护秩序。
校方领导们跟着站了半天至今没缓过神，缩在一旁如同一群安静的秃头鸡，他们看着不远处那个妖艳的女人指指点点，个个龇牙咧嘴地互相以眼神交流，谁也不肯前进半步去问个清楚，楼塌了，怎么塌的，为什么会塌。
终于，一个嘴角向下，看着就大佬气息十足的中年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这位美女领导怎么称呼？”
徐紫烟瞄了他一眼，重新把烟叼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全现浇结构建筑，占地面积一千平，四层高，一般报价在两千五百万到两千八百万之间，给你三千万，这几天学生就先停课吧，教育局那边我们会去打招呼。”
校领导被她半是赔偿方案半是命令的一连串当头怼了一脸，饶是他自诩见过世面也被噎在了原地，心说你个小丫头哪个单位的？哪来这么大权力？客气地讲叫你一声领导，还真拿自己当官了？三两句话就给我们下起命令来了？
他把原本就下垂的嘴角往下又撇了撇，耐着性子说：“这个赔偿方案得双方领导坐下来谈嘛，又不是笔小数目，哪是你我一碰嘴皮子就能定下的？”
意思是把你家大人叫出来掰头。
“那就谈，”徐紫烟有点不耐烦，跟钱沾边的事扯起皮来就是没完没了，“你们不都是领导么，叫过来谈，要不你们直接商议出个方案来告诉我。”
那领导自觉是个人精，说话办事都留三分余地，况且在官场混久了，还从来没人敢这么给他没脸，哪知这小丫头片子刚得像刀片，把他老脸当面削了，当时有些恼了，说：“我们是领导不假，可做主的不是我们哇！赔偿、教学楼重建、学生复课、教师资源重新分配，哪件都不是小事，贵方难道不应该派个主事的来商谈？起码得告诉我们这楼到底是怎么塌的吧。”
徐紫烟心说告诉你是被俩人引雷炸塌的你信么，主事的？老娘就是主事的！
“我说三千万就不会给你两千八，至于其他的，不属于我局工作范围，”她把烟蒂扔在地上，鞋尖跟着捻了一下，“爱莫能助。”
“哎你……”领导终于被徐紫烟点着了，眼见要炸。
就在这时，废墟那边传来几声惊呼，工人们潮水般往后撤，拼命远离中心位置。
出事了，徐紫烟立刻往那边跑，半路上就听见那边人喊“死人？！”“应该死了吧？”“是个学生！”“可怜哟，怎么死在这了……”
她穿过人群一看，水泥块中间躺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校服底色被洗得泛了白，双拳紧握，头歪在一边，双目紧闭，死气沉沉。
“周……周桂……强？”徐紫烟眯着眼读出他学生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