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同僚跟着呼啦啦跪下一大片,“皇后娘娘开恩啊”

    现在的情况摆明了,霍崇光被萧怜给砍了,霍家军失了主帅,又驻扎在城外,形如一盘散沙。

    城内,虽然沈玉燕手握禁军兵符,可杜棋砚和他的部下也并不是十分好用。

    她现在手里唯一好用的王牌就只有萧兰庸这一张,所以垂帘听政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稳,还需要小心地与秦寿做好利益的交易和制衡,故而明知他使了苦肉计放了梨棠,却没有半点办法。

    现在,东煌的使者就在当场,他又装模作样跪在下面求她降罪,这哪里是求,分明就是在施压

    “秦太宰,先起来说话吧,自家事,关起门来说,不要被外人看了笑话。”

    沈玉燕由侍女扶着起身,从珠帘后走了出来,“东煌来使,太华帝君的一片盛情,本宫替朔方上下心领了。只是如今,云极公主身负欺君谋逆、犯上弑亲的死罪,乃国之公敌,这和亲之事,便无从谈起了。”

    “而且,半月前,诸位圣尊刚刚颁下禁令,不但全面抓捕东煌细作,甚至连胆敢靠近东西两陆海陆边境之人都以叛逆论处,如此情形之下,我朔方仅为圣朝治下的属国,实在不敢妄谈高攀之事,使者还是请回吧。”

    “这么说,皇后陛下这算是拒绝了我东煌帝国的和亲提议了”弄尘那张脸,若是有笑容,就是个嬉皮,可若是笑容收了,便变得森严冷厉。

    沈玉燕轻轻拂了一下自己当年替萧兰庸挡刀的那只手臂,“和亲这种事,向来是两厢情愿。一个想求,一个不想给,那就是没办法。就好像当年,本宫曾辗转向太华帝君求取一瓶兰陵水,派去的使者不但被砍了头,而且只带回两个字不给,而如今,太华帝君前来求取我朝公主,本宫不但对使者礼遇有加,还说了这么许多道理,想必使者也该听个明白了。”

    弄尘那张脸,忽然又是绽开了满脸笑容,妈蛋,那俩字是哥写的

    “皇后陛下,看来吾皇的国书,您还是没看明白。”

    “白纸黑字,龙章凤姿,不知本宫哪里看得不明白了”

    殿上气氛瞬间有了风雨欲来之势。

    弄尘上前一步,“倾国为聘,千里红妆这八个字,皇后陛下真的看懂了”

    萧素怒道:“咬文嚼字,有话快说我母后看在你是东煌来使,给太华帝君面子,才与你在这里说了许多废话,莫要等到她不耐烦了,也将你的头砍了,给那魔君回上两个字不给”

    弄尘唇角一勾,“这位内什么皇子还真是好大脾气吾皇想要的,向来轮不到旁人说给还是不给在下来的时候,脚力快了一点,不骑马不坐轿,就被你们朔方从头嫌弃到尾,难道你们朔方就没人去问问隔壁的卓君雅女王,她藏海与东陆接壤之处,现在是个什么什么状况”

    沈玉燕一愣,这个还真不知道啊。

    这时,一名暂代霍崇光职务的军机大臣出列道:“启禀皇后陛下,今晨收到探报,藏海与东煌接壤之处,已有东煌百万大军压境。”

    “什么”沈玉燕怒指弄尘,“东煌使者你们这是公然向我圣朝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