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自己害怕发生的贺老夫人放下心来,她年纪大了,自然不想在这两个兄弟之间再多劳心劳力,而且显然这里也没有她老婆子能插足的地方,她挥了挥手,便领着吴婶子要往外走去,贺韦没有要跟着她离开的意思,她也没有主动开口去提,一屋子人也没有哪个去提起那二少奶奶到底去了哪里。

    屋里终于是彻底安静了下来,通往后院的窗还大开着,徐徐的冷风吹拂进来,但两人都没有要去关窗的意思。贺韦与贺临脸对脸的枯坐,那杯中的茶水都已经放凉了也没人去喝。

    “和你待在一间屋里真是难受。”贺韦终于是提前开了口。

    “是我药味太足,惹大哥不快了。”贺临却是不恼,反倒是顺着贺韦的话头向下自嘲着。

    贺韦脸上露出分明不耐的表情,已经是连冷笑都不想给予了:“你这样真是恶心。”

    面对贺韦这样不加掩饰的嫌恶,贺临只是微笑着:“大哥又不是忌讳男色,何必这样。”

    忽地,贺韦反应却是相当剧烈,他脸上铁青的猛站起身,表情称得上是狠毒,他抬起手来狠狠指了一下贺临,挥袖朝外大步走去,门扉轰地一声踹开,把刚刚挪到了院门口的贺老夫人一行人吓了一跳,纷纷拧头看了过来。

    贺老夫人腿脚本来就不便,加上有意留心这屋里的动静走的就更是慢了,这才刚到了院门口打算走人,这身后就传来这样一声巨响。

    贺韦可不管那么多,他脸黑的吓人,几步便下了楼梯,从贺老夫人身边走过时也是一声不吭,就那样错身过去,贺老夫人只得拄着拐杖疑惑的回望着刚刚出了屋门的贺临。

    贺韦却是没走多远,远远的长廊里踉跄着走来两个人影,离得最近的贺韦已经看清,那是白幸昏沉的拖着两脚,被一个丫鬟搀扶着过来。

    贺老夫人也是瞧见了这边,她眼神不济,却也不敢自己往前,向着旁边吩咐下人去前面瞧清了来人究竟是谁,听见回复是二少奶奶,眼里也是惊讶。

    “这是怎么啦这是。”确定了来的是谁,贺老夫人自然要拿捏好做派,连忙拄着拐杖往前走去,身边的吴婶子也是去了白幸身子另侧,帮着小桂把这昏厥的二少奶奶扶好。

    “老夫人,这是二少奶奶。”吴婶子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开了口:“这么晚了,也不见二少奶奶回屋,还以为去了哪儿呢。”

    “二少奶奶是跌进河里去了!”小桂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着实是被吓得不清:“都不知道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风,二少奶奶都冻得打摆子了!”

    “小桂!怎么跟老夫人说话的!”吴婶子见小桂居然话里话外的有埋怨的意思,连忙出声呵斥,而站在最前的贺韦看着低垂脑袋毫无声息的白幸,却是脸上阴晴不定没有动作。

    吴婶子却不打算就这么完了:“二少奶奶才嫁过来几天,天黑了还不回自己院里,衣衫不整的跟着你回来,你这就想揭过去了?”这借题发挥的实在太过离谱,在场众人都知道是有意引导,贺老夫人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地瞧着不置一词。

    面对泼脏水一样地苛责,小桂也被这样的发展是吓了一跳:“吴婶婶,我哪里......”

    “先把他扶进去吧。”闻声而来的贺临拦在了众人的跟前,打断了这有意发酵的话题,他开口扭身朝着贺老夫人说道:“总不能我是个药罐子,还要害的自己夫人变个病秧子。”

    贺老夫人与他对视片刻,忽地是开了口道:“吴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少奶奶是男人不假,也不见的就是拈花惹草的性子,快把人送屋里去暖和暖和安置下。”

    暖和暖和。小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二少奶奶可是活活冻昏过去了,只是轻飘飘的暖和暖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