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王俭大哥一只使刀的手!”王攸冷笑着说道。

    王俭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王攸,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姑苏王家,不是你自己的家里。”话音刚落,又见王子胄上前就是一脚踹了上去,连带着坐在王俭一旁的王仪连同手边的碗筷,杯碟一道摔在了地上,兄弟二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身。

    “混账东西,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还不快给我滚出去!”王子胄当堂怒叱道。

    王俭捂着腹部恶狠狠的看了王攸一眼,狞笑着便是大踏步离开了。至于王仪,额头上沁出一丝冷汗,但他偷偷的瞄了一眼王攸,当即作揖告罪退下更衣去了。

    “呵呵,贼喊捉贼不外如是!”王攸心里敁敠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叔父何必这般大怒,侄儿年轻,才刚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先前王俭大哥和叔祖都和我说过咱们都姓王,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同室操戈,这岂不是闹了误会不成?难道王俭大哥连一句玩笑也开不起了?我想他肯定是能够想明白我的。”

    王子胄回道:“年轻人哪里知道事情轻重。”

    “我原本想着过上几日再来这儿拜会叔祖和族叔老爷的,只是没想到刚一回城就在阊门口遇见了王俭大哥。”王攸如实说道,“想来以叔祖和叔父的能耐,必定是知晓我是今日才到这姑苏城,攸自然少不了要四处走走,替圣上考察一下江南的民情,攸何以敢因私废公,枉顾国法。至于这宗族人情,少不得先放一放,还望叔祖和族叔能够体谅一番。”说罢,王攸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含泪作揖。

    王绩之和王子胄父子二人也不好落了个以大欺小的名声,只好暂且作罢。

    “攸此次初涉官场,又是头一次南下千里,日后还少不得仰仗叔祖和叔父。我才刚收到家书,信中言及我父亲于半月前被圣上擢升为九省总督一事!”

    “九省总督?!”王绩之和王子胄皆面上一惊,复又转而一喜,要知道这才离王子腾升任九省检点不过一年,此次又升,这表明了圣上对王氏一门是极为倚重的,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王攸见目的已然达到,也就不再多说。在金陵城中的时候,王子胜就对自己说及了这姑苏王家的事情,不过是仗着王绩之是族中老太爷的身份倚老卖老罢了,至于其中的龃龉事情还得追溯到当初王子腾继任家主一事上来。

    “攸只是一介御史,而不是地方上的县尊或者府尊大人。行的是稽核考察之权,而不是逾矩节制地方政务,这一点还望叔祖老太爷和族叔老爷悉知。”王攸提醒道。

    王子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却被王绩之一个眼神阻了回去,只听得后者笑着说道:“攸哥儿,你话中的意思我都知晓了。快些用膳吧!这些膳食都快冷了。”

    “谢叔祖!谢族叔!”王攸又行了一礼,然后坐回了凳子上,慢慢的享用这份细心准备的膳食。不一会儿,更衣后的王仪也回到了宴席之上。

    “攸哥儿可有了下榻之处?若是还没有的话,今夜就歇在家里吧!”王子胄问道。

    “世叔放心,已经安置妥当了!”薛蟠哈哈一笑,代为答之。

    一顿饭吃到月上西楼,才宾主尽散。

    “父亲,为何先前不提?这对咱们来说是一次机会!”王子胄看着王绩之,不解的问道。

    “他一个小辈如何做得了主!”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那林家在虎丘山脚下的那一百二十亩祭田他也做不了主吗?这两年,我们家可没少帮那边挡下一些绊子,他也不想想,这偌大的姑苏城,仅凭那十几户人家,如何能守得住那么大的产业!”王子胄气急败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