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仪被他揽着,微微仰头,望进那双点漆眸中。

    她觉得自己大约是醉意未散尽罢,才会从里边看出点点哀意。多麽可笑,连她的生Si都能弃之不顾的人,怎会流露出这样的情感。

    她cH0U身退了一小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揽在她肩头的手,一路下滑至手腕,然後指尖。

    姜怀央心口一紧,捉住了她的指尖。

    他默然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今日去何处了?”

    “开宴,赏景,”她顿了下,忽而冷笑一声,“陛下若想知晓,在妾身边安排几个耳目就是,何必问且?这不是陛下惯用的手段吗。”

    她道得缓慢,却声音凉薄。她似乎b上回见着又瘦削了些,云鬓楚腰,一双似泣非泣眸,彷佛风中柳枝,柔弱却坚韧。

    他的神sE暗下几分。

    “撒谎。”

    这次的宴席分明只是披了个皮,来的小姐们是掩人耳目的,余下的公子们哪个不是相看人来的。

    寒意攀着她的脊骨向上爬,她打了个冷颤,还是迎着他的目光,道,“陛下这是承认了?”他果然还是在她身边安cHa人了。

    既如此,上回说是将她身边的人撤去,是否也是哄她一哄?其实太后所为,也有他几分纵容罢。这样,方能捏住太后的把柄,有理由置之Si地而不落得一个不孝之名。

    她不愿猜忌,但越如此想,却越发觉得他当真做得出这样的事。

    姜怀央不知她所想,只是那之後知她不喜,当真不曾在她身边再安cHa耳目。

    他挤入她的手缝,紧紧捉住她的手,垂眸叹了口气,央道,“莫要用这样的语气与朕说话了。”这张嘴能道出缱绻柔情,不想也能如此冷言冷语,句句戳人心窝。

    她没将他这话放在心上,挣了几下,他反是抓得越发紧了。目光一移,瞥见几案上的热茶。

    她不能再在此处待下去了,她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心里一急,抄起那盏热茶,向他的手上浇下去。

    手上的动作快过心里想的,当她碰上杯壁,感受到那不寻常的热度的时候,那水已是倾泻而出。

    他的手被很快爬上了一片红。

    她自己的手上也不免溅上了一些,热茶灼得她忍不住哼了声。他终於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