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明瓦下雀跃着,闲儿小嘴一张一合,“就要这样!皇帝又如何,他能三妻四妾,我家阿姐怎就不能另择新婿。”

    她亲昵地挽着阮玉仪的胳臂,学着阮夫人的样子,心肝脾肺地混叫一气。

    阮玉仪没有露出一贯的笑来,而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气又好笑地点了闲儿的额心一下,“混说什麽,哪来的姐夫。”

    闲儿细细地看着她的脸,似乎想在那上面看出些什麽,良久,她有些失望地撇撇嘴,咕唧了一阵子,才算罢了。

    话间大约就是在可惜,她还以为阿姐方才屋里有旁的人。叹惋完了,又开始骂新帝,怎样骂得快意怎样骂。这小姑娘倒还聪明,知道不用官话,免得隔墙有耳,落人口舌。

    院里侍候的婢子温了牛r来,里头搁了些桂花蜜,稍抿一口,那醇香带着桂花的馥郁就溢满口腔。

    阮玉仪喝了两口,随手将杯盏搁在中间的小几上。

    原以为闲儿有了话本子,就能安静些下来,不想她还没歇了找新姐夫的心思,两手支在小几上,向阮玉仪凑过去,旁敲侧击道:

    “阿姐,我方来京城,也不曾识得什麽朋友。阿姐可有认识的,今儿我们去他家,明儿他来我们府上,互相走动走动,也免得日日待在府中,闷得慌。”

    阮玉仪读完眼前一行,听她如此说,一时竟是回不上来话。

    在京中两年有余,回想初至的时候,总有些恍若隔世之感。真要说起结识了友人,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容姐姐一人。

    原来闫宝林也算,只是後来不知怎的,终究是疏远了。

    她思忖了大半圈,最後只有摇摇头。

    闲儿见状,眼珠一转,狡黠地笑起来。阿姐不急,她却要帮一帮阿姐的。

    翌日晌午大错,闲儿蹦跳着来到阮玉仪院里,身後随了两名婢子。她们手上分别有一承盘,上置了一套羊脂缠花头面,以及一身丁香sE锦裙。

    闲儿拎着那衣裳就往她身上b,推着她去更了衣,又着人为她重新挽发。

    她配合着闲儿折腾,“这是要做什麽?”

    “大哥设宴请了京中几位公子小姐来,也算是相互结识结识。”闲儿指挥着为她挽发的婢子,瞧着兴致很高。

    她抬眼望向镜中的阿妹。闲儿素是个活泼的,不论是家中底下人,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与谁都能说上一两句,哥哥安排了这筵席,她欢喜也是情理之中。

    因而阮玉仪也就没多想,妆饰已毕,就被闲儿拉去设宴的堂中,这小雀儿一路上叽叽喳喳,都叫阮玉仪好奇,她腹中怎就存了这麽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