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递来压惊的清茶。

    她接过,醒了醒神,这才好些。

    晨起梳洗後,有小厮来报,说是大公子来了。

    她正巧簪好了最後一支步摇,一面着人招待着,一面拢了拢衣裳往出走。

    “我今早进了g0ng一趟。”他如此道。

    她攥着衣袖的手微紧。

    阮濯新见状,忙缓了语气,“倒也不曾说什麽,只是陛下对於收回妃位之事,一直避而不谈。”他微微叹了口气。

    这在她意料之中。她垂了垂眸,只说些场面话,“陛下是明君,哥哥不应被我的事搅扰,该是好生尽忠才是。”但他注定成不了好夫君,古来没有能两全的。

    她总要周全了自己,不成为第二个杨贵妃才是。

    “这是自然。”阮濯新口上答应着。一码归一码,他为政清明,不代表阮家的宝珠能任由他搓圆捏扁。可阮玉仪不知自己的兄长将事情全然往另一方向想了。

    他给边上的小厮递过去一眼,那小厮呈上来一长条形的木匣。打开,里头是锦布包裹着的几支香。

    她伸过手,拈起其中一支,忽地脊骨泛凉。她才觉不好了,就有枕头送来应她的瞌睡,未免巧合。

    她是认得这东西的,在g0ng里睡不安生时,便常点了这安眠香来。嗅着其中气味,慢慢地,也就入睡了,且是一夜无梦。

    她将东西随意放回去,“陛下近日倒闲,光琢磨着往府里送些什麽了。”

    他打发人将东西收了,附和道,“我看也是。仪儿若是需要,就且留下,瞧着碍眼,则随意堆在库房里就是。”

    “我不要这东西。”她轻哼一声,思忖了下,又道,“前儿我出去散闷,当时已是夜深,却见阿娘亦不曾睡,想来阿娘更需要此物。不若就打发人送去阿娘屋里。”

    放在她这处,她浑身不自在,还不如物尽其用的好。

    “也好。”他自是应下,嘱咐了句收拾好了去正房堂屋,届时随阿娘还愿去。

    她本也梳洗好了,没太多要倒腾的,一行人因预备了车马,除不Ai走动的林姨娘外,悠悠荡荡往圣河寺去。

    寺里人依旧熙攘,陈设佛像如旧,却叫阮玉仪颇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寺里的沙弥迎了一行人进去,点香铺软垫,具有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