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君见阮玉仪一副恍惚模样,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着实是没了辙。

    忽地想起後院里新搬来的几盆晚菊,便试探地问道,“姑娘,我这儿新置办了几盆晚菊,却不知怎麽养护为好,不知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阮玉仪平日里确实是喜侍弄花草,木香是知晓的。且她见小姐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也恐她自己将自己闷着乱想,出点什麽事,便附和道,“小姐,今日天气晴好,不若我们去院儿里走走罢。”

    她其实听进去了他们的话,知道是在忧心自己,也不想他们为难,於是缓了缓心神,勉强弯了下唇角,“那便去罢,麻烦掌柜的了。”

    她的眉宇间似是凝着霜雪,笑意也未达眼底,看得木香心头一窒。

    行至後院,发现那晚菊哪里只是几盆,分明都够摆出一个小方阵了。要说这晚菊,倒也不算上是名贵的花种,可眼前的却有粉、绿、红、h多sE,一眼瞧去,新奇得很。

    院落里空旷,微有凉风,因着日头极好,却不至刺骨。阮玉仪拢着披风,敛眸瞧着那些晚菊,神sE宁静,也不知在想着什麽。

    柳南君还是不断地与她说着话。许是对花草有兴致,许是感受到yAn光洒落在身上的暖意,她竟觉着那道笼罩在她周身的Y影正在渐渐散去,在他抛出疑问时,偶尔也能答上一二了。

    他一转头,见到她笑得真切了些,心下松了一口气。

    若是没将她照顾周全,他在陛下那里可讨不了好。

    而待姜怀央到时,见着的便是他们相谈甚欢的场景。

    柳南君曾为武将,身形高大,又是眉目疏朗,将一边的阮玉仪衬得更为纤弱。她说话时,总习惯将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一副专注的模样,叫人心生欢喜。也许这会儿柳南君便是这样的心境。

    他心下一沉,敛下眸,暗自冷笑了声,笑她,也笑自己。他知道她处境困窘,可她也真是与哪个男子都要搭上一两句话才好的,全然不知矜持为何物。

    况且,她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他却以为她遇上什麽事,竟放下手头的事,当即便来了。

    如今看来,倒是他打扰他们两人了。

    身後的温雉瞧不见里边的情况,正疑惑主子怎麽立着不动,却见姜怀央面sEY沉,回身要走。他下意识让了让,问,“主子?”

    这麽一声,叫院子里的人也听到了。柳南君刚与她谈及几日浇一次水的问题,注意到动静,旋即止住了话头,探身道,“公子莫要走错了,阮姑娘在这儿呢。”

    若说起来,他对花草其实并不怎麽感兴趣,连这些花也是不知谁送给姜怀央,姜怀央顺手就扔给他去处置了。这几日几乎是一两天便是一盆,这可不久积攒了这许多了麽。

    眼下柳南君见他一来,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自是没心思再聊下去。

    阮玉仪缓缓抬起眼帘,往一边走了几步,立在姜怀央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