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虽有风流之名,可对您还是上心的。这近半个月来,也没叫您见着其他妾室不是?”

    她垂着眸,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将眼睫的影子拉得纤长,恍若一直休憩的蝶。

    “奴婢说句放肆的,”木香继续道,“就算是世子往後轻了您,我们自有那独门独户的院子,左右不过见到世子的时候少些罢了。却是无需与旁的妾室争斗不休的。”

    阮玉仪缓缓抬眼。

    她的思绪这才转过弯来,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带着些自嘲。确是她多想了,世子不过是对她好些,她便开始得寸进尺,思虑起以後。

    她顶天了算个外室,哪里与他又太多以後。

    要揣着这般心思,往後若是见了其他妾室,她还不得哭瞎了眼睛。

    “幸而是世子并非天子,不然要是被冷落了,哪还有你口中那般舒坦日子。”她如此想着,心下松快了些。

    木香见小姐笑了,自是也随口附和,“那还不叫人挤兑Si。”失了宠的妃子,若是连点权势也无,是连g0ng婢都不如的。

    至翌日晨间,便有梅姨娘的人来寻阮玉仪,道是梅姨娘想见她。

    她唤木香取来之前放着的人蔘等补养物,稍加梳洗打扮,便去了梅姨娘院儿里。

    许是程老爷吩咐过不许有人来打搅梅姨娘,院落里已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一个扫洒的丫鬟,见来人是她,便停了动作,福了福身。

    阮玉仪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走得近些,便听得屋内隐约有琴音传来,却不似上回所闻那般凄厉,反而是有柔和静谧之感,若要说的话——

    倒像是哄孩童入睡的调子。

    那婢子正待进去通报,她伸手拦了,摇了摇头。那婢子便垂首退了下去。

    轻缓地推开门扉,却见梅姨娘已是换了身乾净的素sE衣裳,正坐於琴前,看似随意地拨弄着琴弦,实则每个音都能连缀成曲调。

    似是知道来了人,梅姨娘收了手,曲调顿息。

    阮玉仪尚未生育过,昨儿也没被允许进那房间。不过一日未见,梅姨娘却像是消瘦了不少,她轻柔地道:

    “表姑娘,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