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昭容双手支在几案上,身子不自觉往前探了探,“听g0ng人说,你近来常至圣河寺。我还道你会在g0ng中,结果扑了个空。”

    她面上笑着,掩去心里的失落。她原以为凭藉着这点亲缘,他们应是b旁人更亲近些,不想连这样的事,她都不知。

    清浅的光线洒落在姜怀央的面皮上,更显出一种生人勿近之感。他虽确实在听着,却也无所表示。

    他晓得这位皇妹被太后宠得眼高於顶,却没想到她会与有家室的男子苟且。即使一开始许是出於将人救下,但程行秋这般身负官职的,想要知道他的家室,自是十分容易的。

    除非她并未把此事发放在心上。

    昭容是清楚他的X子的,因此这会儿也只当是他话少罢了,於是并未在意,继续道,“前几日我也曾在寺中小住,只惜不知晓皇兄也在此,倒不曾来拜会。不知前两日的灯会,皇兄可有一瞧——”

    她知道自己与他隔着一层,因她嫡亲的兄长搅乱了朝野,使他们这一代皇族凋零。

    或许话不入耳,但在她心里极隐秘的一处,其实是庆幸嫡兄将其他人毒杀的,若不是如此,小皇兄也许还没机会登上皇位。

    想着,她又觉着有底气了些,正待接着说那次灯会上她如何如何,不料姜怀央出口打断。

    “我听闻你近来与翰林院修撰程行秋往来极为密切。”这已是极为委婉的说法了。

    昭容一愣,知道他既然知道此事,那麽也定然知晓了其他。她此行原也就是为了这个,於是顺着他的话道,“正是,听雪就是来请皇兄赐婚的。”

    不论富贵贫贱,成亲一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贵为皇族,自也不例外。

    特别的是,皇族中人若要成一门亲事,还需皇帝求一赐婚敕旨,这不仅代表着祝福,也是变相地帮助皇帝巩固皇权。毕竟并非谁都能与皇族结亲的。

    她想了想,又道,“我与行秋两情相悦,还请皇兄成全。”按大芜的礼制,需得有这敕旨,亲事才算是名正言顺。

    姜怀央注视着眼前的昭容,似乎从她身上隐隐能看见太后的影子,一样的蛮横自负,眼界浅薄,她怎会觉得程行秋都未休妻,还能求得敕旨。

    只是今日昭容一来,却叫他知晓程御史并未机灵到扣些俸禄,便可以会了他的意。

    不过一纸休书,也能拖延至今,可见程家并不愿意直接放那小娘子走。以她的立场若要脱离程家,怕也费劲。

    他思忖了片刻,冷声问道,“大芜自古便是一夫一妻,你将程修撰的妻子至於何地?”

    昭容似是才恍然,行秋还未给阮玉仪下休书,她没多想,只当是两人一时间都忘却了此事,甚至是阮玉仪的存在。

    她展开一个笑,模样颇有信誓旦旦的意味在,“这是小事,过两日我便能解决。皇兄只管将这门婚事先应下来,只当给听雪一个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