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室内雾气蒸腾,再出来时,一时间还觉着外边的烛光晃眼。

    她就倚在榻上等候有宦官传来口谕,因着不好轻易睡去,便借浓茶抵住倦意。可烛影摇晃,烛身燃去了一小截,也迟迟等不到。

    “小姐,”木香不愿她受了委屈,轻声道,“不若先歇下罢,时候也不早了。”

    她望了那窗外一眼,外边的天sE确已黑沉沉的。

    这时,门被人推了开,木灵满脸气愤走了进来,“小姐,奴婢听闻那位去了重华g0ng,倒是免了小姐劳累了。”

    阮玉仪缓缓垂眸,长睫在她眼下投下一片Y影。重华g0ng所居的便是淑妃,是金嬷嬷叮咛她要小心的那位。

    都道淑妃正承盛宠,他先紧着那边也是正常。

    她未置喙什麽,立起身子,神sE平静,“那便早些歇下罢,今日委实是折腾了。”许是有些怵他,闻言,她知晓不用面对他了,反而松下一口气,并不觉着被冷落了。

    木灵见小姐并未放在心上,气也消去大半,帮着挑了灯,放下床幔。

    屋子里一下暗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渐笼上她的脑中,她坠入混沌。半梦半醒间,却觉身子忽地悬空,她猛然清醒。

    鼻息间是熟悉的幽香,她一怔,心安了些,伸手去推他,“陛下怎会在这里?”她嗓音绵软无力,似娇似嗔,落在姜怀央耳里却有几分抱怨的意味在。

    可他哪里会放她下来,径自往外走去,“泠泠觉得朕应该在何处?”

    自然是淑妃g0ng里。她原想说出口,可又觉着如此说像是吃味了般,实在不妥,於是又将话咽了回去。

    外室守着的木灵被动静一惊,困意顿消,猛地立起了身。却发现她所警惕之人是新帝,张了张口,只能眼睁睁看阮玉仪被带走。

    她立了片刻,转身去将此事知会木香。

    外面较之室内稍冷些,阮玉仪本就穿得单薄,空空荡荡的,凉风钻入她的衣襟,戏弄似得抚过她的肌肤。

    她能感受到到细滑的衣料在她身子上摩挲,男人的小臂有力地托举着她,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旁的,她面上不点胭脂,却是绯红。

    他瞥了眼怀中的小娘子,外衫下伸出两条细带,被打成结系在颈後,许是睡下时压蹭过,颈後落下了一道微红的长痕,一片雪腻上尤为打眼。

    他眸sE微沉,可脚下还是走得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