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就像一场计划中酣畅淋漓的大觉,因为暑假的存在,之前不管一连多少天没睡,都不觉得多么痛苦,暑假结束的时候呢,总是有些怅然若失,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特别困的人,本来计划大睡一觉,结果刚闭上眼天就亮了。

    我高中时候曾经把这种感想和张曼分享过,张曼认为这种感觉只有我这种嗜睡入魔的人才会有,她就从来没有过这种没有出息的想法,在她眼里暑假是一块极品蛋糕,太美味,但是太小块,没怎么品出味道就吃光了。

    不管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觉,还是一块极品蛋糕,总之我的暑假是睡醒了也吃光了。

    我和许亦楠订了同一次火车回北京,本来是订了晚上的火车票,结果许亦楠当天下午临时有安排,要提前出发。

    许亦楠前一天下午电话说他买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回北京,这个变化很合我心意,不合心意的是,许亦楠把我的火车票也退了,改成和他一个航班。

    这就有点热心过头了。

    回到北京,奉母上懿旨,我暂时安置在许亦楠家,这件事情我仔细和慎重地考虑过,总归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这一个多月我必然是要每天早出晚归,住的地方不过是晚上回去睡一觉而已,怕是连许亦楠的面都不怎么能见得着。

    如果不住在许亦楠家,保不齐母上哪一天来了兴致,追杀来北京,那可就亏大发了。

    许亦楠赶着出去办事情,放好行李,就出门去了。

    今天赶的早班飞机,一大早不到五点就起床了,我在飞机上就哈欠连天,下午整理好东西,就赶紧倒床补觉。

    许亦楠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我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许亦楠敲着房门说,“亭亭,起来出去吃晚饭了。”

    我眯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在现实和睡梦藕断丝连的拉扯中,突然又觉得住在许亦楠家很不妥,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又说不清楚,但是为什么妈妈和雯阿姨都不觉得不妥呢?

    我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决定过几天还是要找个借口搬回学校住。

    一起吃晚饭的还有许亦楠在德国的同学,这位同学叫daniel,也是t大毕业,早许亦楠三年去的德国,两个人在同一个研究所一起学习工作过三年。

    daniel也不愧是在异国呆了六七年的人,中文表达上已然不走寻常路,他对许亦楠说,“你这个负心汉,说走就走,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丢下人家一个老爷们在异国他乡!”

    许亦楠大约是见得多了,面不改色,“你这么弱不禁风,确实苦了你了。”

    我看了看daniel粗略估计大概有一百十斤的身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daniel倾诉完幽怨之情,又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我看安亭总觉得有一点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daniel先生自顾自地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又松开眉头,“年纪大了,连见过的美女都记不清楚了,英雄迟暮,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