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尹御枫回答,她又逼问:“你别想糊弄我,琉毓公子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你绝不会在一开始就知道我怕雷,更不会不顾一切甚至冲开经脉去救,而且刚才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你认识我?”

    尹御枫眼神错开,反问一句:“若是相识,你怎会不知?”

    她迟疑了片刻,眼神暗了暗,这才低声说:“我就是不知,所以才问你,我幼时生过一场大病,什么都忘了,我以为那时太小,忘了也没什么,直到见到你,你让我有一种曾经相识的感觉。”

    她低头,看向尹御枫挂在腰间陈旧的荷包,道:“你总会无意识的去摸它,荷包上的桃花,针脚很乱一看就是哪个初学女红的小姑娘绣的,巧的很,和我小时候绣的一模一样。”

    “是!”尹御枫没有再挣扎,深深凝望着她,似要将埋在心底多年情感一点点放出来,“那个怕雷,看似胆小,实则很有勇气的小女孩就是你。”

    知道这一点,她丝毫不惊讶,她早就猜到了,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那天,你眼睛根本看不到,你怎么知道是我?”

    尹御枫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轻声道:“我身上背有血海深仇,自然不能去找你,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直到血洗江月楼的前一日还知道你在调查李不为,我会帮你。”

    苏沫涵只觉得心头一暖,她早已经忘了的事情,还有人一直记在心头。

    尹御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感情,躲开了苏沫涵的目光,看向外面久违的日光。

    只是看了两眼,竟然眼睛针刺一样的疼。

    苏沫涵见状立刻就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已经被毒气伤到,我虽然能看它能够视物,但是没办法完全治好,日后凡是太亮堂的东西你看了,眼睛都会刺痛,而且可能在夜里或者光线太暗的地方,也有可能看不到。”

    尹御枫低下头不再去看外面刺眼的阳光,让眼睛的刺痛缓了一下,轻声道:“无妨,能看见就行。”

    “嘭……”

    一声声响,两人往窗台上一看,竟然是在两人说话间,棪白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到了窗台上,还把窗台上的花瓶给弄翻了。

    气得苏沫涵直瞪着棪白:“二堂主有门不走,就喜欢□□爬窗是什么喜好?我早上才给公子折下的桃枝,公子还没看一眼,就被你给打翻了算什么事?”

    “桃枝?”他房间一向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更不会注意到何时多了一束桃枝。

    苏沫涵气得牙痒痒:“荆尘说你失明是在血洗江月楼之后,那时候是冬天,百花凋零的季节,现在开春了,就在你房里放上一只桃花,想着你复明时第一时间就看到春色。”

    苏沫涵正要蹲下去捡起桃枝,尹御枫就已经捡了起来:“今年的春色,我已经见到了。”

    也是他见到的第一场春色。

    棪白一下子觉得坐在窗台屁股疼,赶紧跳到窗外,说:“公子,下山的马车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