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面对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陆问许一贯清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种疑惑表情,镜片后的墨色眸光动了动。

    “呃那个,你快乐吗?”

    裴甚脸色紧张地看着他,又小心翼翼确认了一遍,生怕他说出什么消极的答案。他敢肯定,此时此刻,绝对没有人比他还希望陆问许成为天底下最快乐的人。

    快乐情况要保密,不明问候多警惕。

    不知道为什么,陆问许心里诡异地冒出一句防骗口诀,迟疑了半晌,给出答案。

    “还行。”

    “那就好!”听到这句话,裴甚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有种死里逃生的喜悦,“谢谢谢谢,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感恩!”

    他拿着作业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奔向英语办公室,后脑勺上大写的「丧」字缓缓变成了「爽」字。

    而陆问许,盯着他欢快得像只出笼小鸟的背影,陷入了某种沉思。

    什么快乐不快乐的,新型话术吗?

    裴甚最后几节课什么思想包袱都没了,也不蔫唧唧地趴着了,要么就是跟前面的张鸿扬插科打诨,要么就是被各科老师疯狂制裁,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开学还没几天,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就都有了空前改变——大家看着他桌子旁边立着的屠龙刀,默默把心里「刀如其人」四个字划掉了。

    原来传说中的校霸就是个憨憨。

    这种想法迅速出现人传人现象,让全班同学达成了新的共识,有几个自来熟的已经开始和裴甚联机了——换做以前,真是打死也想不到甚哥居然能跟他们一起打游戏。

    而且还能吸引老师的注意力,让其他不听课的人安全了很多。

    裴甚一跃成为全班的守护神,兼吉祥物。

    从某些方面来说,陆问许跟他有些相似。

    陆问许也不怎么听讲,每天会抽几节课来完成必要的作业,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做其他题,就是趴在桌子上补觉。

    偶尔实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就看看前面那个圆圆的脑壳,然后再迅速移开视线,比细雪融化于阳光的时间还要更短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