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走了一日,夜半时分,二人来到了南梁。

    南梁虽然与南疆离得近,但是却是两种风貌。南疆多山地丛林多毒虫,而南疆而是气候绵暖,风景宜人。刚踏入南疆京城的地界,便觉得连空气都是一变。

    若说南疆是阴湿多雾气,那么南梁便如江南女儿多润泽。

    虽然是夜间,但是南梁城外的玉女河星火璀璨,歌舫画舫立于河上,虽然不像是三年前云浅月来时一般分外热闹,但也有一丝笙歌曼舞的气氛。

    云浅月想着大约与南梁王突然昏迷卧病在床不醒有关。否则这样的星火这样晴朗的夜,玉女河自然该是热闹一片了,才子佳人,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南梁最是浪漫。

    青影隐了身形,云浅月向城门走去。

    她刚走了不远,身后走来一辆车碾,她往边上走走,给让路。不料那辆车碾在她身后却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对她问道:“姑娘是否要进城?”

    云浅月转身看向马车,只见是一辆华丽的马车,车中男人极为年轻,大约不能称之为男人,看起来像是与她差不多大的一个少年,按照这个时代男子十八岁及冠来算,他定然未及弱冠。但眉眼英气十足,掩盖了他姣好的容貌,让他看起来虽然年少,但少年老成,一双眸光清亮,隐隐有一丝千锤百炼的筋骨。她未曾见过他,不认识,但可判定此人身份应该是不简单,不动声色地道:“是!”

    “如今深夜,城门早已经关了,没有特殊身份,不能进城。我看姑娘孤身一人,身上隐约带有风尘之气,是才从外地赶来南梁吧?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给我看一眼你的文书,你若是身份不可疑,我可以带你进城。”少年道。

    “这位公子往常都是这般好心吗?”云浅月看着少年。

    “你这女子,到底进不进城?我家将军往常哪里理会这等闲事儿?今日是因为深夜回城,路上就见到你一个女子,怕你落宿城外,如今京城内外都不太平,以防你出了什么事情,才想好心带你进城。你若进就进,不进就少废话。”车前一个赶车小童顿时对云浅月瞪眼。

    “凌墨!”少年沉声止住书童。

    书童连忙噤了声。

    云浅月忽然笑了,看着少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你要看我文书可以,但也要先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才能决定跟不跟你进城。”

    “看来我多此一举了,姑娘既然如此胆大,自然不怕露宿城外。”少年放下帘幕,吩咐道:“赶车!”

    凌墨小童狠狠挖了云浅月一眼,马车缓缓走起。

    云浅月眨眨眼睛,忽然伸手一拉车扶手,轻轻一纵,挑开帘幕,跳上了车。

    “大胆,谁叫你……”小童立即喝了一声。

    “赶你的车。”少年阻止住小童,对云浅月伸出手,“文书。”

    云浅月伸手入怀,将一张纸扔给他,便开始打量车厢,车厢内不如车外面看起来华丽,而是十分简单整洁,除了被褥外,没有别的零碎之物,她收回视线,靠在车壁上,打了个哈欠。几日没睡觉,出了深山便开始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