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住整个北疆,我强大了,你才能在我的羽翼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夜天逸沉重地看着云浅月,“月儿,你不过是在找借口而已,在找一个脱离我的借口。”

    “就算我是找借口吧!”云浅月浅浅的笑容变成嘲讽,“可是夜天逸,我从来不曾轻易让你回京,让你回京,我必定是出了事情。可是你被北疆绊住了脚,你不是不能回来,而是不愿放弃北疆而空手回来。你想过没有,我若是死了,你即便再强大,即便拥有整个北疆,可是我已经是一培黄土,如何还能在你的羽翼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你怎么可能会死?”夜天逸面色一白。

    “是啊!在你的眼里,我从来就是无所不能的。如何会死?我失去记忆,若那日没有容景出手,我定然会住进刑部大牢。死不了,但受些苦难是一定的。”云浅月笑容冷嘲,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别人,她看着夜天逸,一字一句地道:“夜天逸,我也是人!”

    夜天逸身子一震。

    “是啊!我不会死!不过会失忆而已,对你来说,我失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我只要还有一口气活着,你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该给你留着对不对?一直留着到等你回来的那一天。”云浅月轻笑,“我与你通信五年,提遍了天圣京城甚至天下你我所认识的人,却从来不提容景,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吗?这些年你一心想将北疆纳入怀中,我在你心中真有多少的分量?是不是微乎其微到你需要的我的时候,我会立即出现。你不需要我的时候,你不会对关于我的事情探究半分?你就那么肯定我云浅月生来就是该对你夜天逸付出的吗?”

    夜天逸面色一白。

    “或许你会说,容景大病十年,不出府门一步,是一个无关紧要不值得我一提的人。可是他真的不值得我一提吗?或者说是你早就发现了不寻常,却是无暇顾及于我?装作不知道?若是这样,夜天逸,你还能毫不犹豫地说我在你心中很重要吗?”云浅月扬眉。

    夜天逸白着脸抿唇不语。

    “其实,你可知道,我在十年前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对你即便是倾心帮助,但也从未动过心思。”云浅月忽然转了话题道。

    “十年前?”夜天逸看着云浅月,眯起眼睛。

    “对,十年前!”云浅月点头,淡淡道:“十年前是我暗中动手将皇上本来安排你在丞相府的府邸换到了云王府旁边,将夜天倾的府邸与你的府邸做了调换。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皇上选中的下一代继承人是你,而下一代的皇后是秦玉凝。”

    夜天逸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微微扬眉,“怎么?你不相信吗?可是这就是真的!”

    夜天逸收起惊异,不出声。

    “你的资质是所有皇子中最好的,是璞玉,无论是小还是大,总会在众多的玉中绽放最耀眼的光华。皇上是何等人?如何不知道他的儿子们谁最好?夜天倾的太子做得津津有味,不是他命不好,不是他不够听皇上的话,不是他不循规蹈矩,不是他不谨守太子本分。只怪他资质不好,即便做得再好,也是不行。”云浅月忽然看向荣华宫门口,面色平静地继续道:“我即便再好,我是云王府嫡女,这一个身份,就注定我也不行。所以,我当时就知道,我和夜天倾是弃子。”

    夜天逸薄唇紧紧抿起。

    “那个时候开始,我想活命,就必须要给自己一把保护伞,皇上等你长大,等将你磨练成人够资格接替他皇位,这期间需要时间。所以夜天倾会稳坐太子很久,所以,他就是我的保护伞,他越厌恶我,我越追在他身边,让京城甚至天下所有人都看好戏,也包括皇上。他看得津津有味,才会认为我成不了大器,不会影响他的筹谋。只是他料错了一点,不成想我与他最看重的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通信五年。”云浅月忽然笑了,继续道:“虽然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排除有朝一日这种不可能也许会变成可能!但是真正让我觉得我们不可能的是五年前。”

    “五年前?”夜天逸看着云浅月,袖中的拳头忽然攥紧。

    “是五年前。”云浅月点头,淡淡道:“五年前你我在暗道看到了那一幕,你的选择,让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再没有比那一刻更清楚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