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妹妹心善,染小王爷对妹妹也是极好。但一旦面临不可两全的冲突时,他首先要保的定然是皇室和德亲王府,而妹妹你首先要保的也是云王府。只能说,人同,道不同,也是枉然,徒留伤情罢了。”云离又压低声音道。

    云浅月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对云离微笑,“哥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嗯,我知道妹妹什么事情其实都是明白通透的,是我多虑了。”云离不再多言,转身,珠帘掀起又落下,他的身影不出片刻便出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云离的身影离开,目光转回,落在窗外,这时正巧一阵风刮来,吹起夜轻染的衣袍,里面的锦缎有一大片鲜红,已经干枯。她想起早先他作势要打她似乎动了伤口,显然伤口裂开了,亏他的忍劲,如今居然还能睡着,该是何等的疲惫?她收回视线,那种背负姓氏和责任的无奈深深席卷而来,似乎与外面躺着的人感同身受。

    对于夜轻染,从最早的规避,到后来失忆阴差阳错的相交,志趣相投,到话语投机,到如今两个人走到了十字路口,前一步是悬崖,后一步是滑坡,这一条路以后无论如何走,都注定道不同。

    道不同,又何以为谋?

    云浅月闭上眼睛,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椅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云浅月似睡非睡时,只听外面传来凌莲的喊声,“小姐!”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刚刚宫里来府中传话,皇上请七公主进宫!”凌莲道。

    云浅月睫毛动了动,应声道:“知道了!你安排在西枫苑的人选两名跟着她。”

    “是!”凌莲应声。

    云浅月不再说话,老皇帝请七公主进宫,无非是劝说或者威胁,无论是哪种,他都不可能成功,徒做白用功而已。

    “小姐,起风了!您将窗子关上再睡吧!”凌莲没立即离开,看了一眼开着的窗子,对云浅月提醒道。

    云浅月这才感觉窗外袭来阵阵凉意,点点头,“好!”

    凌莲脚步离去。

    云浅月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只见夜轻染还在熟睡,刚刚还是微风,如今风大了,他似乎无知无觉,她蹙了蹙眉,起身站了起来,伸手关上窗子,抬步走出房门。

    来到桂树下,她伸手拍了拍夜轻染的肩膀,“夜轻染,起风了,回府去睡!”

    夜轻染一动不动。

    云浅月这才感觉不对,伸手扒开他挡着他脸的头发,只见他脸色潮红,她将手放在他额头上,额头滚烫,显然发烧了。她微惊,撤回手,抿唇看着夜轻染,片刻,伸手将他带起,向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