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因为有些事情,不论如何都想要弄个水落石出,所以这才是趁着现在这个他想干都没有事情可干的时候,找到了毛正清的家中,想要问他一些事情。&&

    在询问之前,张凡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毛正清,他已经调查过他的事情了。而毛正清对于张凡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这也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

    若是毛正清是那种当真干了什么坏事的人,听到锦衣卫对他说这么一句话,说他们已经调查过自己了,那自然是要慌张起来才对的。但是,这个事情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若是做了坏事,听到锦衣卫调查过自己了,自然是要慌张。但若是没有做过坏事的话,那么听到锦衣卫调查过自己,那他也自然是没有需要慌张的理由了。

    由此可见,毛正清当真是被张凡给误会了,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跟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联。

    但是,这么一来,虽然解决了张凡的一个问题,同时却也让张凡心里面的那个疑惑,是更加加剧了。

    见到张凡说有问题要问自己,但是却这么着坐了半天都不说话,这下子连原本镇定的毛正清,都有些开始着急了。而张凡继续这么坐着,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毛正清等了一会,也实在是有些等不下去了,最后他只有主动开口询问了:“大人,您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问下官的吗?到底是什么事情?”

    实际,在毛正清刚刚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原本,张凡这么来时不开口,他有些受不了,想要问个究竟,毕竟这么憋屈着,还不如痛快一些好,哪怕不是什么好事,却也不用受这种折磨了。但是,当他当真问出来了之后,他却又开始后悔了。说起来,人大都是如此矛盾着的。

    而张凡,在听了毛正清的话之后,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看他,开口说道:“毛大人,刚才听到我说起已经调查过你的事情之时,都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到了这件事情,却变得如此慌张了?我都还没有问是什么事情,但是瞧着毛大人的模样,就如同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这实在是不寻常啊。”

    “这……”张凡的话,让毛正清无言以对了。想来也是,明明最为让人害怕的部分,毛正清都好整以暇地度过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又是害怕了起来,这完全就是不应该。

    不,实际倒也是能想得明白。仔细想想,锦衣卫的调查,虽然很厉害,能把你所干过的,最不为人知的事情都调查出来。但是说起来,若是你并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人顾虑的事情的话,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而毛正清就是如此,即便是你拿出来最厉害的武器,但是却并不能伤到他,因为他不吃这一套。

    但是,下面的事情是,张凡有事情要问他。即便是看如今的情形,很明显张凡所要问的并不是什么会对毛正清不利的事情,但是却是毛正清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会让人产生恐惧,倒是能想得明白了。

    但是,这也不是毛正清居然会如此胆小害怕的理由。

    “毛大人,我现在就有个问题。”张凡在听完了毛正清的这番话之后,马就开口问道,“只不过,这个问题,我虽然是原本就打算是要问问毛大人的,但不是现在。不过听到毛大人所说的刚才那番话,我也没办法在等下去了。为何,毛大人如今会变得如此胆小了呢?我看毛大人的卷宗,当初毛大人在朝中的时候,即便只是身为庶吉士,却是敢做敢说,居然敢跟当时的严氏一党对着干,可见毛大人不论是勇气还是心智,都是坚挺的很。

    “但是为何现如今,毛大人居然变成了如此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即便是连这种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的地方,也要小心翼翼的?不,不应该说是现在了,我看卷宗面所写的,自从毛大人因为得罪了严氏一党的人,原本应该有个大好前程,却是做了庶吉士才一年的时间,就到了叙州府做了个七品知县之后,就变得不太敢出头了。而且做起事情来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在什么地方惹到了什么人一般。即便是面对那些普通的富户,毛大人也是小心翼翼的。

    “这样,若是要别人看起来,恐怕是会以为毛大人因为在朝中所遇到的事情,性情大变了一般。但是我却不这么看,我倒是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毛大人如此作为,在我看来,并不是性情大变,毕竟毛大人也没有因此而开始做个贪官,从来都没有贪过一文钱,而过着的日子,在我看来,比之海瑞还有所不如。也从来没有坑害过任何一个人。让我说的话,毛大人这摆明了就是在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生怕因为行差踏错一点点就丢了官位一般。毛大人,不知道我所说的,对不对?”

    “唉……”听到张凡这么一番话,毛正清是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张大人是说的一点都没错。下官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性情大变,下官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变过,从读的那天起,就从来都没有变过。

    “但是,经过严氏一党的那件事情之后,下官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哪怕是再怎么刚正不阿,再怎么嫉恶如仇,但是若无法自保的话,就什么都做不成了。或许张大人听起来,下官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冠冕堂皇了。就这么说,张大人刚才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下官,当真是害怕因为做了什么事情,不知不觉之间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大人物,而丢了官位。”

    “原来是这样。”听了毛正清的话,张凡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反倒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毛大人能不能说说,为何会如此?为何,毛大人就如此在意官位的事情?这点,我也是想不明白的,都已经成这样了,却还要憋屈着做官,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这一回,面对张凡的问题,毛正清却是没有办法干净利索地回答了。显然,张凡所问的这个问题,当真是触及到了什么毛正清很是深层的地方了,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回答。恐怕也是说出来会让他有些羞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