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莲亭离去的背影,施药谦夫妇不知所措,治是不治呢?一想自己竟然被个孩子给威吓住,施药谦又觉得挺丢人的,但一想到那双充满暴戾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心中又是一寒。

    “哥,我们的钱都买了房子了,头儿到哪去找银子?头儿不会是想把房子卖了吧?卖了也不够啊!”这时,杨杞子拉了拉杨圆子问道。

    天灾过后,土贱农伤,往常十两一亩者,跌至一二两,老百姓尚不欲买。而他们的房子经过一番砍价后也才不到十俩银子。

    杨圆子一愣,心头闪过众多念头,而后沉声道:“不会的,头儿教过我们:‘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头儿会想其他办法的。”

    真小七担忧道:“可是头儿去哪找十俩银子?他跟我们一样都是无亲无故。”

    “打猎!”杨圆子回道。

    打猎?听到兄弟二人对话的几人俱是一怔!而后嗤之以鼻!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本事再大,能打什么猎?

    施药谦亦是听到了,他也不信,但看到东方白五人听到杨圆子的话一副恍然大悟,而后放下心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阵疑虑。又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但却被他一只手就给掐得无还手之力,再看看那张被碎成几瓣的凳子,切口处光滑平整,心中嘀咕道:“看来这小子真有点本事。”

    有围观者想跟着杨莲亭一探究竟,但他跑得很快,没人能跟上他。

    杨园子之所以猜杨莲亭会去打猎,是因为杨莲亭已经对他透露了要离开的事,也知道杨莲亭为狩猎珍惜猛兽而做的准备。

    事实上,杨莲亭的确是有想过先把房子卖了,但一间小屋子一时之间去哪找买主?不到十俩银子买的屋子,加上一些不值钱的家具,拿去典当也会被人趁机宰一笔,到时一样不够,他一样还得进山打猎凑够十俩。

    其实这些年杨莲亭靠狩猎收获不小,但多数花在了食物,药材方面,为了打熬身体练功,每顿吃食都必须摄取足够的营养,而且总不能他一人大鱼大肉,杨圆子几人吃糠咽菜,杨莲亭对此是一视同仁,至于药材更是他打猎受伤后必需的,哪怕他身体再强悍,受伤过后不治疗也总会留下暗疾。

    再说,如杨圆子说的,这也不是杨莲亭的性格,他还没到绝境,他还能打猎,于是杨莲亭跑回了自家屋子。

    细心的检查了下遍刀枪弓箭,杨莲亭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让自己的体力保持在巅峰状态。谨慎,是他数年来进出深山能活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走进厨房,而后提出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活鸡。把猎刀插在腰间,背上一杆枪、一圈绳子和弓箭,杨莲亭这才走向山林。

    他走的很稳,但也不慢,因为在狩猎前他必须节省体力。

    待踏足深山时,杨莲亭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挥着猎刀披荆斩棘,一路走了很久。

    突然,杨莲亭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骤耳倾听,同时用鼻子用力的嗅了嗅,确认四周没有危险后,抓住活鸡一刀割在它脖子上,却没让半点鲜血溅在自身上。接着拿出绳子,把鸡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而他拿起地上的泥土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尽量掩去着自己身体的气味,而后爬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掩藏起来,如一个泥人般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杨莲亭缓缓的动了,搭箭挽弓,因为一只棕色狐狸出现在他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