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没透亮,沈晚夕就睁了眼,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趁着云横没起赶紧将床单被套拿出去洗了!

    她可不好意思让大男人去洗那种东西。

    欸,云横呢?

    右手边空荡荡的,云横又出去了?

    沈晚夕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发觉窗外已经没有了雨声,于是心中微微一喜。

    只要雨停了衣物就能晒干,晒干的话晚上就不用和云横睡在一个被窝里了,太好了!

    她找到拐棍爬下床,匆匆将昨晚沾了脏污的床单揭了下来,可打开竹门时却傻眼了。

    昨晚的被套挂在晾衣绳上迎着风飘来飘去,沾了血迹的地方已经被洗得清清爽爽,半点痕迹都不留。

    云横竟然已经洗好了。

    沈晚夕站在门口呆愣了半晌,看到云横从山里砍柴回来,正微微倾身从竹门进来,将柴火堆到了鸡圈旁的雨棚里。

    这景象,竟有几分其乐融融的味道。

    沈晚夕心中微微一动,如若……如若她是心甘情愿嫁给所爱之人,此刻山中春至,尤其雨后更是绿遍山原,而小屋篱落疏疏,荆扉半开,男人早早砍柴归来,于炉灶旁生火做饭,女人河边浣洗完毕,拎着木桶哼着小曲归家。

    且听鸡鸣,且听犬吠,一杯清茶下肚,该是如何的惬意幸福啊。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

    常常听阿娘念叨这两句诗,可想到她冀望的生活似乎就是如此的。

    “傻站着做什么?”

    云横径直走过来,从沈晚夕手中扯过床单,“今早我问了钟大通,他说女子来了月事不能碰凉水,你腿脚还未好,不用逞强。”

    沈晚夕手里一空,刚想要将床单夺回来,却被云横淡漠的眼神劝退,整个人缩着肩膀像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良久才反应过来,钟大通!

    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