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伤好了之后,沈晚夕主动揽了河边洗衣服的活儿。一来,云横一个大男人帮她洗姑娘家的衣服总是不太妥当,还有一点云横不知道。

    从孤星山回来的第二日,沈晚夕便向花枝打听了一下阿萝的事情,她本以为阿萝对云横有意,却没想到她已经嫁给了同村的屠户李宝山。

    花枝说得激动起来,唾沫星儿乱飞,直道那李宝山不是个东西,银子赚得不少,可脾气秉性都算下乘,阿萝嫁过去表面上风光,背地里不知道被屠户打成什么样儿呢。

    沈晚夕讶异了一下,刘寡妇没肯女儿嫁云横,却嫁了那个杀千刀的屠户,这又是为何。

    花枝细细解释说,刚听闻刘寡妇要嫁女的时候,李宝山往他们家跑得格外殷勤,夜里新杀的猪都先往未来丈母娘家送两斤,做完一早的生意便跑到刘寡妇家帮干活,又是耕田又是锄地的,不仅给阿萝送了两块小金条当聘礼,还给丈母娘也打了镯子和耳环。

    跑前跑后足足个把月,刘寡妇终于感受到了屠户浓浓的诚意,原本对屠户的偏见也慢慢消退,云横虽然模样俊朗却寡言少语不会哄人,可屠户嘴倒是甜,就算脾气差点也无妨,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磨合磨合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可阿萝不乐意,她是这村里一等一的好相貌,凭什么嫁一个脑满肠肥的屠户!

    最后,刘寡妇为了两根小金条将哭哭啼啼的女儿劝上了花轿,阿萝也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屠户有钱,又是村中一霸,有了钱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况且人人都说她性子温柔,只要将屠户哄好了,日后村里谁也不能欺负她。

    可成亲当晚,喝得醉醺醺的屠户上来就给了她两巴掌,原因竟是见不得阿萝满脸苦闷的样子,还逼着她笑。

    成亲第二日开始屠户就做了甩手掌柜,刘寡妇那边不去了,农活也都不干了,连回门去得不情不愿,明面上给足了阿萝面子,好吃好喝好穿地对待,关上门却只当阿萝是个享乐的玩意,任意磋磨。

    起初,沈晚夕还有些心疼阿萝的遭遇,后来越听越觉不对劲儿,阿萝过得不幸福,若是回来打云横的主意怎么办?

    她把自己吓出了一身汗,回来后就同云横说了约花枝一起洗衣服的事情。

    小姑娘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你每日清晨去河边,是不是能遇到全村的姑娘啊?”

    云横还未回答,小姑娘又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你看上去那么凶会吓到别人的,况且,没有谁家是男人洗衣服的,日后还是我去吧。”

    云横抿了抿唇,垂眼一笑。

    其实他每日都去得早,河边洗完衣服再洗个澡,回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村里的姑娘最多也就这个时辰才起,几乎遇不到。

    吓人么,他在村里五年了,好像从来也没真的吓死过谁。

    不过,她若是想去,那就随她。

    次日一早,沈晚夕早早便已醒来,云横却躺晚了一些,待她起身的同时才睁眼。

    她原本超级骄傲自己比云横起得早了,却没想到才起身就被身旁男子揽至身边,她低哼一声,撞在他坚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