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三人皆是大惊失色,宛若雷击。

    沈晚吟顿感浑身冰凉僵硬,脸上一时间几无人色,许久才反应过来,喃喃道:“那益州世子,是沈晚夕的夫君?”

    周氏更是满脸震惊,她根本无法想象那厨娘所生的小贱人竟攀上了益州这样的高枝,说不准还是小贱人怂恿益州世子攻打的并州,将自己的女儿女婿逼上了绝路!

    屋内只有沧州侯惊诧的神色慢慢平缓下来,侧头问儿子:“你怎么知道的?”

    沈长泽不再隐瞒,直接道:“我二月出城那几日,便是去益州见的夕夕。”

    屋中三人再次震惊,唯有沧州侯眉梢挂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也是转瞬即逝,嘴上却是嗔怪道:“你为何不早说?”

    沈长泽别过脸去,不再回答。

    至于谢邵当初从军营中取走妹妹的画像一事,云横早已在他离开益州之前悉数告知,没想到自己格外信任的姐夫竟然暗中取走商州六公子送来的密信,险些令他兄妹二人相见无期!

    更可恶的是,他既已娶了阿姐,却还千里迢迢赶往商州欲暗中带走夕夕,若非当时并州情况紧急,他实在难以想象夕夕被其掳走将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这些终究对夕夕不好,他也没必要再说了。

    沈晚吟跪在地上,身子虚弱无力地歪倒在一旁,仿佛一根被疾风吹倒的芦苇,浑身的骄傲都瞬间黯淡下去。

    周氏绝望地摇了摇头,抬手将跪倒在地的女儿搂在怀中,泣不成声。

    那小贱人在女儿的手下险些丧命,益州世子若不是想为她讨个公道,何故步步紧逼?如今侯爷得顾念着沧州和益州的关系,又怎会派兵与之敌对?

    当周氏看到沧州侯听闻沈晚夕嫁益州世子时面上一闪而过的喜色,她便知道沧州这兵怕是借不成了。

    沈晚吟到沧州之前,心中估量着父亲愿意借兵的机会可有八成,来时听到父亲那一席话时,她又觉得假若自己苦苦哀求、死死相逼,也至少有三成的机会肯让父亲借兵支援,如今看来,竟是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长泽看着母亲和姐姐,心中叹了口气,终是道:“眼下还有一策,就看阿姐愿不愿意了。”

    周氏立即看向儿子:“你说!”

    沈长泽盯着双目无神的沈晚吟,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思忖片刻道:“阿姐去向夕夕道个歉吧。”

    周氏方才眼里的亮光瞬间一暗,她对儿子冷心冷气的态度十分不满,可又心疼女儿,一时犹疑没有接话,却又听儿子道:“夕夕愿不愿意原谅阿姐我不知道,魏世子愿不愿意退兵我也不知,只是如若阿姐愿意,我会亲自陪阿姐前往益州。”

    “休想!”沈晚吟木木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一抹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堂堂沧州侯嫡女,并州侯夫人,怎会向一个厨娘生的贱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