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对象据称早已垂垂朽矣,住在塔城最高处,甚少见人,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年春天迎娶几名清新姣美的花嫁娘。

    这回有三位……

    玛佩咬着勺子嗯嗯两声,神情平静。

    索丽悄悄飘来两眼,没发现少女脸上有任何不忿才安下心。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真没少见,虽说自家老爷怎么看怎么好,但也绝不是每个小姑娘都乐意的。

    玛佩扭头回以一笑。

    哎呀,她真的无所谓,与其严防死守怕她想不开,倒不如放她出去溜达溜达。

    人只要经历过绝顶的苦难就会觉得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嫁给老爷子又怎的了,不说老爷子身为此座南方最高之塔的主人,给他当小老婆一准儿有吃有喝……啊呸、这不是重点,再者,就像大婶所言,她身患个啥“水息不适症”,靠自己很难在人生地不熟的异界生存下去。

    被小部落里的亲族卖过来的她,无父无母,身虚体娇易推倒,要是不嫁,一时间何处容身?

    无论哪个世界,都不可能像伊甸园一样安全。

    索丽大婶收拾完屋子就走了。

    玛佩听见落锁的声音微微叹气,抱着大水壶有一口没一口地吸果乳,嘴巴上一圈白白的渍。

    对于新生,她知道的实在不多。眼下身份尴尬形同软禁,她连房门都没能踏出去过。

    真正的玛佩长年受水息不适症的折磨而异常孱弱,根本受不得刺激,遽然得知被亲叔叔卖给了老头子就一抻腿香消玉殒。她毫无预兆地接了这烂棒子,贪生怕死之余不得不继续往前跑。

    她最庆幸的是语言方面好似无师自通,并不奢望能继承本尊的记忆。这几天唯一接触到的外人唯有索丽大婶,大部分时候是对方絮叨,她默默地听也不多问,免得惹人生疑。

    被限制在小小的方寸之地,玛佩无事可做只好捏着笔在纸板上写写画画,把零散的信息整理整理。

    这世间的植物会产生一种名叫水息的物质,玛佩在视线放空的时候偶尔能看见,海水一般会随风流动,无形无味,如同氧气,不过是含有巨大能量的氧气。

    世上绝大多数人包括动物在内,都能吸收水息供以日常所需,其中半数以上能将之当做额外的能量进行控制。

    作为合格的二刺猿,玛佩自动把它和灵气啊、魔力啊之类的划上了等号。

    当然,根据体质,水息的使用量和控制力都是因人而异的。有了力量,就会有强弱之分,于是也就产生了阶层。

    听说,她未来的丈夫,尤契·里惟士乃顶尖操纵者之一,顺便一说,“尤契”一名在这的意思是权柄与领袖,真有魄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