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快出农场时,一块石头从旁边飞落下来,擦过路景的头,路景眼前一花,雨水混合着泥水滑到他嘴里,夹着浓浓的铁锈味。

    流血了。

    路景想着,捂住眼角猛甩头保持清醒,最后他完全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往前跑,视线越来越花,越来越黑,等跑到安全高处,他再扛不住,眼前终于陷入无边的黑暗,咚一声直直栽到地上,彻底失去意识。

    梦里混混沌沌的,走马观花闪过很多人。

    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些记不起名字的陌生人,大家的脸都模糊得像近视1000度,路景慢吞吞走着,突然,人群里有一个男人。

    男人有张特别熟悉的脸。

    饱满宽阔的额头,凌厉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天然微翘的唇角,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睡凤眼。

    深邃,神秘,像是波澜广阔的海洋。

    他是——

    路景头部密麻痛起来,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他眼睁睁看着男人也像爸妈那样越变越模糊,他急了,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他,嘴巴张开,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偏偏什么都喊不出来。

    他是……是……

    “江……”路景拼命搜索男人的名字,终于,他想起来了。

    “江越!”路景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他声带红肿,简单的两个字喊得沙哑破碎,除了他没人能听出是什么。

    旁边徐树正在倒水,路景石破惊天一嗓子,他手一抖,水直接撒在他手背,滚烫的水,徐树完全不在乎,他放下水壶,惊喜跑过去:“小景你醒了!”

    闻言路景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他偏头,适应几秒,总算看清他是在一间病房里。

    窗外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落在长桌的花瓶上。花瓶里斜插着的几枝百合花,花瓣上还有露水,在阳光折射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我……”路景抬手去摸眼角,碰到厚厚的纱布,他哑着嗓子问,“我怎么了?”

    “你被石块砸到额头,晕过去了。”徐树过来竖起枕头,让路景靠着,这才坐下告诉他他晕倒之后发生的事。

    路景昏迷后,纱布和急救药全在农场里,无法回去拿,随行医生只能给他先简单包扎一下,徐树不放心,便和乌冬借车要送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