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琴断玉留

    老翁走出了老妇的房,然后来到了王中珏面前,郑重其事地将一块玉佩交给王中珏,道:“这块玉请你收好,如果遇到持有四相同的玉的时候,就会有大事发生,翁主年老体弱,已经无法参加阿含心宫的坐禅大典,请你持这块玉相机行事!”

    “这个......为什么是我呢?”王中珏也被搞糊涂了,不明白这位素位平生的人为什么会委托此事,而且将如此珍贵的玉佩委托给自己呢?

    老翁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缘份吧!”

    这时房内的那位老妇又挣扎着站了出来蹒跚地走到琴旁,手扶琴弦,琴音响起,似乎音调不对老妇调了调弘,似是将断了的琴换去,又调了调弦,便奏了起来,初时琴音平稳缓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转上了高端。

    王中珏又惊又喜,依稀记得便是童年的那个晚上所听到刘叔所奏的琴韵,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王中珏虽不明乐理,但觉这位老妇所奏,和刘叔所奏的曲调虽同,意趣却大有差别。这老妇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无刘叔所奏热血如沸的激奋。

    老妇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萧声回旋婉转,渐实渐响,王中珏只觉有一吹箫人吹着萧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此时琴音又响起,极细极有穿透力的琴声在耳畔响起,极细......突然嘎嘣一声,琴音戛然而止,一切都归平静。

    老翁听到琴音消失,不由得打了个邀灵,回头紧张地看着房内。

    房内老妇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呢呐声:“琴弦怎么断了呢,这怎么就断掉了呢,天意啊......哈哈......”老妇突然大笑起来,越笑越响,起初一边笑着,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天意啊,天意......我这位老婆子是时候走了。”随即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戛然停止,就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不让她发声。

    隔着门帘,可以依稀地看到老妇端坐在琴桌边,好像是睡着了,她的头歪在一边,屋内又趋于安静。

    老翁并没有进房,只是突然间老泪纵横,喃喃地说道:“主翁死了,还是死了,这么多年来她熬着活了下来,最大的心愿就是为了把这件玉佩送出去,送给与之有缘的人,在主翁看来,你这位小朋友就是最有缘的人。”

    “我,最有缘的人?”王中珏指了指自己惊讶地问道,虽然王中珏远远在可以猜测出这块玉佩与自己有关,但是没有想到这位没有见面的老妇人却就这样没有来由地将自己做为有缘人,这正如老妇人临死所说的那样,天意吗?

    王中珏疑惑地看了看上官依依,她摇了摇头,耸耸肩,两手摊开,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王中珏又疑惑地看着老翁,但是老翁此时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站着,两行浊泪一直顺着脸颊流着并且汇集与下巴,点点滴滴地落在地面。

    老翁伤心地流着泪,可是他并没有进屋看最后一眼老妇,这又是为何,王中珏对于此人也不甚了解,但是看到老翁两行浊泪,无声地流着,就知道此人伤心到骨子里,对于里屋的老妇人的死去,老翁的心里现在也许已经死了。

    “你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可以从左边的门里出去,然后左拐,就可以绕到官路上。”老翁有气无力地指指左边,然后又慢慢地转过身来,蹒跚地走回到里屋。

    王中珏,上官依依看着走进里屋的老翁,就好像是走时坟墓般的,也好像是走进另外一个世界。两人依着老翁的指点路,走出了这坐陋屋,这里的一切与前面的小二楼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王中珏,上官依依从另一条小路出来,走上了官路,将四位大汉设置的关口甩在后面。

    上官依依突然指着前面,大声地说道:“瞧瞧,那不是黑衣人吗,原来人家早已出来了,而我们还替人家担着心呢!”说话语气里显然不高兴。

    王中珏看着前面的孤独前行的黑衣人,道:“此人只要能平安地出来,就是好事,不过进去之后,黑衣人的经历是不是与我们的经历一样居有痛苦的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