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煦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冷瞧着从山上下来的柴家军诸人,虽然一句话没说也瞧得他们灰溜溜抬不起头来,气氛很是尴尬。

    温在恒放下温乐公主,对柴峻道:“公主脚崴了,你来背她。”

    闻言,温乐公主抬眼看着温在恒,黑白分明的眸子忽地蒙上了一层幽怨之色,嘴巴也撅了起来。温在恒皱眉道:“他是你的驸马,他背你天经地义!”

    柴峻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在温乐公主身前蹲下了。温乐公主却转过身对后面的阿吉道:“阿吉,你过来搭把手。”

    阿吉连忙上前伸出手臂给她搭,温乐公主忍痛一瘸一拐的从柴峻身旁走过。柴峻呆了呆,俊脸蓦地一热,被压制的火气登时冲出头顶,他“嚯”的站起身,三两步追上去拉住温乐公主的手腕往后一扯。

    “脚崴了还逞什么能?”柴峻怒喝。

    温乐公主岂是好欺负的?她挣了挣手腕,怒视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松手,给老娘把手松开!”

    一语彪悍十足,惊得众人纷纷侧目,温在恒无语至极。在柴峻惊诧间,温乐公主已挣脱开他的钳制,转着手腕,小脸绷紧,道:“不敢劳动柴小将军,本公主能爬得上山来,自能下得了山去。”

    柴峻望天一笑,他站得位置高,俯视着温乐公主,沉声道:“你的脚已经崴了,像你这般下山,就是下得了山,脚也废了。我可不愿娶一个瘸子。”

    温乐公主心知就是阿吉搭把手她也很难下山去,方才不过是撂狠话而已,输人不输阵。站在柴峻侧后方的温在恒朝她抬了抬下巴,她朝不远处的百尺峡望去,过了百尺峡就是千尺幢……温在恒的意思她心神领会。上山时柴峻对她不管不顾,如今舅舅在这给她撑腰,她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便宜他?思毕,她朝柴峻勾勾手指示意他下来。

    柴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心想老子今儿暂且让着你个臭丫头,都先给你记着,到了西北,老子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重样的收拾你!他这么想着,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温乐公主身前半蹲了下去。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背过人,第一次就便宜这个臭丫头了。真是上辈子欠她的!娘的!

    柴峻心里还在骂骂咧咧,可当温乐公主伏在他的背上,那温暖又柔软的触感却让他起身的动作变得很是僵硬。他强作镇定,面色如常的背着她站了起来,走在了最前面。夏季衣衫薄,他的手托着她的腿,隔着裤子的布料也能感受到肌肤的娇嫩软滑,柔若无骨。女人和男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温乐公主趴在她这位准驸马的背上,可一点都不觉得局促,她把他当成了那驼人的骡马,跟一只牲口瞎客气啥?她换了最舒服的姿势,悠哉乐哉的观赏着沿途的风景。柴峻走着走着,发觉背上的重量重了些,臭丫头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半天没有动,他侧首一看,都气笑了。

    睡着了……竟然趴他背上睡着了!臭丫头你睡觉都不看时间不挑地方的吗?关键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呼出的温热鼻息一下一下的拂在他的脖子上,像根细细的羽毛在不停的搔着,还有她身上发间散发出的香甜气息熏得他头晕脚软。头一回遇到这种状况,柴峻快疯了!他把她往上托了托,她的手垂在他肩前,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看到白嫩的手背上有几道划痕,掌心有一处还磨破了皮,他的心不由得一疼,这疼就疼在心尖尖上,来得快去得慢,他一边回味一边心惊。

    心疼她?他莫不是疯了?还疯得厉害?这臭丫头嚣张起来比关外娘们还彪,他竟然心疼她?太可笑了啊柴峻!你可醒醒吧!

    柴家军诸人见自家少主面红耳赤,汗如雨下,还以为他是累的,个个心疼不已,偏偏他们还都帮不上忙。王五奎更是自责得拿头直撞山壁,若非他大意失职,怎会害得少主受这番苦?

    回到望山居已近正午,柴峻把温乐公主从马上抱下来,看着她在两个小婢女的搀扶下一蹦一蹦的进了院子,连声谢谢也没说。

    柴峻衣衫湿透,此时他脑袋是木的腰是酸的腿是麻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得劲的!王五奎哭丧着脸,带着两个兵士去领罚了。强波面色也不好,嘟哝道:“少主下次若再欺负女人,请莫要带上我!”说完就臭着脸牛哄哄的走了。

    柴峻指着强波的背影,张了张嘴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气得在太阳底下大喘气。得不偿失啊!自己搞这一出图个啥?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