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墨抱着两包黄杏才下车,柴峻就进来了,看到温乐公主腿上铺放的黄杏,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道:“好吃,哪来的?”

    “舅舅从牧场摘的。”

    柴峻噎了下,把吃剩的半个杏子随手从窗口扔了出去,抹抹嘴道:“越吃越酸,酸得倒牙。到陇城,我给你买大的甜的。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糖瓜、葡萄、蜜桃正当季,拉一车走,路上你想吃了随时能吃到。”

    温乐公主没有搭腔,把包袱收拢系好,放在一边,没有要扔掉的意思。

    柴峻面上略显尴尬,心里暗骂这牧场的管事太不会办事,既然种了果子,知迎亲车队路过,就应该主动献上新鲜瓜果,不主动也就算了,还让人随便摘,这是严重的渎职!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当罚去扫马厩!

    柴峻挠了挠额头,朝温乐公主那边挪了挪,道:“耿烁那小子口无遮拦,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的也不尽是错的,我确实恶名昭著,而你原本就是为时势所迫才奉旨娶的我。抱歉,拆散了你同会宁县主青梅竹马的情分,我也不想的。”

    “哪有什么青梅竹马?”柴峻扶额苦笑,“我是认识她比较早,可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每次顶多也就寒暄一两句而已,怎么就成了青梅竹马了?”

    “至少,让你娶会宁县主,你不会抵触。”

    柴峻深吸一口气憋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纠结了片刻,叹道:“搁以前是不会抵触,但自从歪打正着遇上你之后,除你之外,我谁都抵触。”

    温乐公主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角,神色不明,半晌幽声道:“我虽为公主,其实和那鸽奴一样,都是用来笼络你的。方才见她被打,我在想若有一日,我也无用了,境遇怕也和她一样惨。”

    闻言,柴峻的心猛地一缩,抽抽的疼了起来。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注视着她,轻声道:“不是的,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不是这么看你的。你怎么能和鸽奴一样呢?你是我真心实意要娶回家做娘子的,是要为我生儿育女,共度一生的人。且而今我娶你,无关乎时势,无关乎其他一切,只关乎我心和你。”

    温乐公主轻轻摇了摇头,抬起湿润明亮的双眸,定定看着他问:“如果,我不是公主呢?”

    “不是更好!”柴峻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他坐过去揽住她的肩,“这样你就更需要我,更离不开我了,夫君我也会更疼你的。”

    温乐公主神情淡淡,没什么反应,柴峻急道:“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说着他就举起了手,“柴峻此生只爱温乐一人,若有违背……”

    “算了,没说不信你。”温乐公主打断柴峻,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柴峻难以置信的眨眨眼,她的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据王五奎传授的经验,一般情况下情郎对天发誓时,女子不都是不等情郎把话说完便用手堵住他的嘴不忍他再说下去,然后两人来个深情对视,便情不自禁开始啵啵啵的吗?她是打断了他的起誓,可她……她竟然捂了自己的嘴,然后打了个哈欠!

    这不合常理啊!她这一个哈欠不当紧,他方才所说的一堆情话都糊墙了。他搁这掏心掏肺抒情半天,等于对牛弹琴呢!

    王五奎也忒不靠谱,二十军棍他给他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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